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
她不再是那个冷静干练的秘书苏晚,而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亮出了獠牙的母狮,随时准备扑出去撕碎任何胆敢伤害她“主人”的猎物。
这股汹涌的杀意,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短暂地驱散了我心头的冰冷和疲惫,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意。
看,还有人如此在意我的“被羞辱”,如此不惜一切地想为我“讨回公道”。
尽管这“公道”的根源是如此肮脏和不堪。
我缓缓地、极其费力地侧过头,终于第一次正视她。
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火焰,里面映着我苍白而虚弱的面容。
那是一种纯粹的、炽热的、甚至有些盲目的忠诚和……占有欲。
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或者说更像是嘲弄(对谁?对我自己?还是对李伟芳?)的微笑,声音却依旧平静得诡异,带着一种事不关己般的淡然:
“苏晚……冷静点。”
我甚至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过去了。何必跟那种人计较?他那种人,不值得你动气。”我顿了顿,目光在她燃烧着怒火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试探。
“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我说的不是气话?或者……假话?万一是我在骗你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轻,甚至带着点虚弱的自嘲。
但它的分量,却重逾千斤。
它是在试探她的底线,是在刺探她这份炽热忠诚的成色,也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彻底沉溺的理由。
苏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她猛地又俯下身,双手再次紧紧抓住了我那只没有输液的手(之前被我攥住的手腕还残留着红痕)。
她的脸离我很近很近,近得我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模糊的倒影,近得能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磐石般的坚定,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师兄!”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我早已冰封的心壁上,“只要是从您嘴里说出来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信!一个字都信!何况,那张字条……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某种更深沉东西的眸子,像两团灼热的烙印,试图穿透我所有的伪装和疲惫:
“李伟芳羞辱了您,他用了最下作、最不可饶恕的方式羞辱了您!您说他是个农民工,那他就算现在是个乞丐,也改变不了他冒犯了您的事实!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杀伐气的弧度,“那只是您宽宏大量!在我这里,敢动您一根头发的人,都该死!告诉我,他在哪?!我把他处理了……”
最后三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刃,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心,悬在了病房冰冷的空气里。
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索要一个目标,一个可以让她倾泻所有怒火和忠诚的祭品。
我的手指在她温热的掌心里,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那片被我刻意冰封的、名为“李伟芳”的毒疮,在苏晚这毫无保留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和汹涌的杀意面前,似乎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股混合着毁灭欲和扭曲快感的寒意,悄然顺着脊椎爬升。
我依旧没有说出李伟芳的下落,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积蓄力量。
但心底深处,某个冰冷坚硬的角落,似乎因为苏晚这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誓言,而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
背叛带来的冰原上,这团名为“苏晚”的烈火,正以毁灭一切的姿态,熊熊燃烧起来。
它烧掉的,或许不仅仅是李伟芳,还有我最后残存的、对“体面”的顾忌。
好的,这是以苏维民第一人称视角的续写,融入你要求的细节,强化原则与情感的冲突:---
“……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只是您宽宏大量!在我这里,敢动您一根头发的人,都该死!告诉我,他在哪?!”
苏晚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利刃,悬在病房冰冷的空气里,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