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周聿安,他说很严重,你差点要死了。”
沈澈唇角漏出一点点笑意:“然后呢?”
贺羡棠不说话了。
然后呢?她担心他,所以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转了两次机来看他,她害怕又是一场连只言片语都来不及留下的诀别,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沈澈替她补全:“贺羡棠,你在乎我。”
贺羡棠锤他肩膀,沈澈“嘶”地倒吸了口凉气,听起来很痛苦,贺羡棠小心地转动身子:“怎么了?碰到你伤口了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沈澈一把抱住她:“你看,你就是在乎我。”
贺羡棠不愿意理他了,沈澈怎么逗都没用,就陪她看了一会儿风景。医院邻着海岸线,望出去是一览无余的海面。
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沈澈发现贺羡棠睡着了。她从南法来?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一路上怕是累坏了,沈澈觉得愧疚,这一次又是贺羡棠主动走向他的。
他把贺羡棠放在床上,想给她调整一个睡起来舒服一点的姿势,她忽然醒了,握住沈澈手腕。
沈澈覆上她手背:“睡一会儿吧。”
“晚上我就走了。”
按照原计划,明天她就得回香港了。离比赛的日期越来越近,她没多少时间耽误在异国。
“睡一觉吧。”沈澈说,“你乘我的飞机回去。”
贺羡棠问:“那你呢?”
“我还要待半个月。”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贺羡棠“嗯”了声,又说:“你助理说你很忙很累,我如果想要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一开始就不该选择你。”
沈澈蹙起眉:“别听他胡说。”
贺羡棠想说点正经的,这个角度仰视他不合适,她坐起来,沈澈立刻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他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只是想要一个配合你的合作对象,但我想要一个喜欢我的丈夫,我们从一开始就有分歧。那几年你也很辛苦吧?”
执行董事要管理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却没有绝对的权利,沈诚明不肯彻底放权,让邢璋进入公司制衡他。
那又是远南集团又在海外布局新的业务,新技术关乎着集团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沈澈几乎每个月都会飞国外一趟。
有一年沈濯回香港,沈澈跟她说,他有点羡慕沈濯。
沈澈握着她的手:“没有多辛苦,你别听他的,都是我混账。更何况……那几年里,我是不是也让你很辛苦?”
“还好。”贺羡棠说,“我们好像走了很多弯路。”
“那让我们重新开始。”沈澈心跳飙升,竭力稳住声线,才不至于颤抖到出卖他的紧张不安,“我现在没那么忙了,cecilia,我能不能……重新追求你?”
贺羡棠看了沈澈很久,尽管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可他抿紧的唇、眸底的光彩、滚动的喉结,都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在飞往摩洛哥的航班上,万米高空的重重云层之中,她也想通了一件事。
她无法接受永远失去沈澈。
“看你表现。”贺羡棠说。
愣了很久,沈澈咧开嘴笑了。他也没想贺羡棠立刻就能原谅他。
她仍会对他心软,这就足够了。
晚上贺羡棠乘沈澈的私人飞机返回香港。如果是五年前,她肯定会留下来照顾沈澈,但现在她还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而沈澈,似乎也终于在五年后学会了如何爱人。
他们都在五年里成为了更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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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也要体谅体谅我,我三十多岁了,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