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膳房回禀,说是因着骑马消耗体力的缘故,送去的四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半点不剩。
他们小俩口用膳,从不许第三人在场,也不存在将菜赏给下人吃的情况。
若吃干净了,如何会一点反应没有?
就王妃那般娇俏明媚的模样,中了药,壮了胆,衣裳一脱,媚眼一抛,哪个男人能忍住不碰?
司马璟听得她这话,也蹙起眉:“你将药下在晚膳里?”
赵太后:“是。”
司马璟:“哪道菜?”
赵太后这倒是不清楚了。
下药这事自是交给兰桂嬷嬷办。
司马璟见状,忽的想到什么,哂笑一声。
赵太后被他这笑弄得背脊发麻:“你笑什么?”
司马璟道:“也算是报应。”
赵太后:“……?”
司马璟:“王妃从不挑食,昨日晚膳四道菜,她都与我分食。唯有那道豆腐乌鱼汤,因着道家禁忌,不吃乌鱼,她一滴未碰。”
兰桂嬷嬷在云冉身边伺候多日,最是清楚云冉注重饮食养生,膳前必喝汤,自然将药下在了汤里,确保俩人都会喝。
若换做别的汤,云冉定要喝上大半碗。
可偏偏那是道乌鱼汤,道教以乌鱼为“孝”,与牛、狗、雁一起归为四不吃。
而云冉向来勤俭不浪费,愣是将整条鱼都捞出来,叫他一人吃了。
司马璟还记得昨夜她劝他的模样:“殿下你多吃些,不然这鱼就白死了。”
鱼是没白死,他差点被加倍的合欢散折磨而死。
现下想来,母亲下的药,全叫做儿子的受了,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赵太后显然也没料到好好的计划,却错在了这一环——
时人兴佛轻道,她也信佛多年,又怎知道家不吃乌鱼!
心下懊恼不已,再看司马璟那张带着讥诮的俊美面庞,更是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
“阿璟,母亲不知……不知会弄成这样。”
赵太后越想越心疼儿子,拧眉怨道:“可你这孩子怎就这么倔,王妃虽没中药,但她是你的妻子,你如何就……”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璟一个清凛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是我妻不假,但她更是个人。”
望着那道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赵太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却也不等她细想,外殿传来动静——
“阿璟,你……”
“陛下恕罪,殿下他这是……这是与太后娘娘闹情绪呢……”
“……”
外头很快响起皇帝温和询问的嗓音:“母后,儿子可以进来吗?”
赵太后稍定心神,拿帕子掖了掖泛红的眼圈,深深缓了两口气,方才重回上首坐着:“进吧。”
***
飞鸾殿内,云冉懒洋洋趴在榻边吃点心,忽见青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娘子,娘子!常公公回来了!”
云冉一个激灵坐起:“可算回来了!”
她从起床到用完午膳,都已经等大半天了。
青菱见她兴兴头头就要往外去,讪讪补了句:“但……殿下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