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主没有暴怒,没有赏冒犯者两个巴掌,他维持着压制的姿势,用那双冰冷的金色竖瞳审视艾尔海森的脸。
一张无表情,无波动,顽石一般的扑克脸。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久到赛諾的心脏都开始不安地狂跳,他终于听见僭主发声。
“啧。”
极嫌弃地咂了下舌,仿佛在品评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不结果子的好树,杀和嚇都费心力,走开,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说罢,在赛诺和提納里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梅因庫恩竟真的松开了钳制,他像甩开一件无用的废料般,极其果断地从艾尔海森身上跳下,只是临走前用鞋尖不轻不重地踹了下艾尔海森的小腿,像是对摸耳朵的回报。
……等等,就这样放过了??暴力呢?血呢?惨叫呢?
“看来古籍里还是一部分正确的。”
艾尔海森也平静地坐起,淡定地拍拍腿上的灰。
“……???”
赛诺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他看看若无其事整理仪容的艾尔海森,又看看早已背过身发呆的僭主。
不是,只有我感觉这发展很奇怪嗎,等等,難道……
“難道这家伙终于想管管自己暴君的形象,从今日起开始善待居民,与人为善了?”
“很好的愿望呢。”
納西妲在旁边无奈地笑。
“真希望是真的。”
“難道不是嗎?抱歉,这家伙太反常,真的要把我的腦袋搞糊涂了。”
“什么糊涂不糊涂的…刚才好大一声响,提纳里,有什么东西摔了嗎……”
正赛诺正在思考,一道困倦的声音忽然传来,又猛然变成惊喜。
“呀!这不是小赛诺吗,一段时间没见居然长这么高了!”
是巴修那,他终于睡醒了。
“爸爸!”
提纳里看了眼梅因庫恩,猛然想起那句‘灭口’的宣言,趕緊对父亲拼命挥手。
“别进来。”
“什么?”
晚了,人總是有些反骨的,巴修那径直踏入书房,一眼看见正在挠他椅子的猫。
“欸,提纳里,我不是跟你说不用怕他吗。”
他一看梅因库恩就狂了起来,毕竟暴君被自己嚇到撞晕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很有优越感。
“他啊,也就看着可怕。”
在儿子面前显摆的欲望太强,甚至占据了理智,巴修那大狐大摆地走上前,一把按住梅因库恩的头揉搓。
“其实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很呢,他就是个膽小鬼!”
梅因库恩:“……”
巴修那揉了两下突然感觉不对劲。
“你怎么还不跑?”
梅因库恩抬头,对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竖瞳。
“呵。”
小的舍不得,中的是木头,大的我还不能吓了?
*
“啊啊啊啊——儿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