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她眼里也成了他们那样的人,她恐怕会彻底崩溃。
看来我必须谨慎点,否则我身边这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
不过,还好我又不贪图什么名利,做到坦诚相待应该不难。
张霞的神情忽然沉了下来,对我说道:
“如果只是这些问题,通过心理辅导和药物干预,沈小姐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但是……”
她前所未有的郑重,让我和沈碧洁同时屏住了呼吸。
“但是,有三大原因,让沈小姐的状况急速恶化。”
张霞伸出手,先指了指自己。
“第一大原因——是我们举办的死亡游戏。原本应该过着平静生活的沈小姐被强行卷入,神经持续紧张。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承担。”
虽说是有人篡改了参赛名单,但葛东他们也难辞其咎。
我看着张霞,心里有种古怪的不安。
他们这些“主宰者”,态度真诚得几乎不像在演戏,可正因为太真诚,才更可怕。
我一个普通人,哪分得清她们是真在忏悔,还是另有所图?
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反正我也斗不过她。
这时,张霞又转过头,看向沈碧洁。
“第二大原因——是你自己。”
我一愣,下意识望向沈碧洁。她咬着嘴唇,指节都被掐得发白,手心在我掌心里微微颤抖。
“沈小姐,”张霞语气依旧平静,“你常常故意不按时服药,每次都要等到彻底支撑不住,才肯吃。对吗?”
沈碧洁低下头,点了点。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又是何苦?有病就治啊,该吃药就吃药,这有什么可拧巴的?难不成那药太苦了?”
沈碧洁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带着一丝恼羞的语气骂道:“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想让我爸关心我。”
张霞点点头:“这一点我已经掌握了。你之前的心理医生没有看出你和父亲之间的依附问题,甚至让你父亲监督你服药,对吗?”
沈碧洁哽咽着点了点头。
泪水顺着她的脸流下来,我心里一阵发慌。可张霞却稳得惊人,她没有急着安慰,只是等沈碧洁哭完。
好一会儿后,沈碧洁吸了口气,声音发抖地说:
“小时候我想让爸爸妈妈多陪我,就故意惹麻烦,打保姆。刚开始他们还会来看看我,后来就干脆把保姆换掉了。后来我生病吃药,我以为这次他们终于会关心我,可是——”
她声音忽然一断,像被卡住了喉咙。
“哪知道……爸爸嫌我有病,对我更冷淡了。”
我听得心口发紧。
那一刻我真有些愤怒——哪有这样的父母?
原来所谓的“上流家庭”,冰冷得比实验舱还让人窒息。
我心头一沉。沈碧洁的生活,就像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块接一块,直到彻底崩塌。
张霞转过头,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你,马先生。”
我愣在原地。那一瞬间,胸口像被重锤击中。她这句话让我从“旁观者”的幻觉中被一把拽回现实。
回想起死亡游戏中的种种,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那块“推倒”的骨牌。
张霞语气没有谴责,反倒显得理性而残酷。“你和沈小姐发生性行为本来是由我们而起,你是被迫也说不上有什么责任。”
我咽了口唾沫。
“第二场游戏,完成拍摄任务时你的行为才是压垮沈小姐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