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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志（第1页）

当仅剩的肉端上桌时，阿月深叹口气，可真不容易，想吃口肉真的不容易。

程英浇上了浓浓的酱油汁，显的油光透亮，光哥儿已经在分泌口水了，他眼巴巴的望着。

红烧肉做成了刚好入口的一小块，一人只有一口，谁也没先动，四兄妹眼露期待。

等程英进来时，刚好就看到这一幕，她心里难受，孩子们前些年一年到头很难吃回肉，阿月的身子不好，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照顾她，就算知道家中的银钱好些都拿来买药了，也未曾有半句埋怨的话。

程英只伤心了一下，回过神来，夹起肉就吃了一口，不愧是费了许多柴火做的肉，滋味真的是不同。

阿月很幸福的咬了一口，久违了这口肉，细腻滑嫩，一点也不腻人，只吃这一口肉肯定是没法填饱肚子的，桌上还摆着老三样，杂粮馒头，萝卜酱菜，野菜糊糊。

沈厚德放下碗对着两姐妹说：“爹爹明天在你俩房间墙上再打个柜子，给叶姐儿用，后天就是冬至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我和你娘商量了，明天就去镇上，把摘的和绣的都拿去换钱，一家人都去，这指不定冬至那天凑不到镇上的热闹了”。

阿月听这话觉得很是奇怪，难道冬至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会发生？她看着已经起身去收拾的爹娘，把疑问藏进了心里。

天以前全黑，冬天了，连鸟叫声都很少件，阿珠的两只小鸡仔都已经睡了，阿珠还没有睡，她攀着姐姐的胳膊问道：“叶姐姐过几天就来和我们一起睡了，我睡中间会不会被挤扁啊？”

阿月没想到她竟然是担心这个，她瞅瞅两姐妹之外剩的一处位置，想到了叶姐姐的小身板，定是绰绰有余。

“你可别担心，再来一个也不会把你挤扁的”

阿珠咯咯咯的笑，把小鸡仔都吵醒了，两只小鸡仔望了眼阿珠，没有出声，继续睡了。

阿月捂住被子，闷闷的笑，这两只鸡仔怕是要成精了。

她拍了拍阿珠，轻声道：“叶姐儿很可怜的，她没有娘了，三伯虽对她好，但是还是不能代替她娘啊，所以我们俩要好好照顾她”

阿珠重重的点点头，身体靠向姐姐，她很幸运了，有爹娘，有姐姐，有哥哥，嗯，还有两只小鸡仔。

她爬起来到两只小鸡仔的窝旁边，摸摸它们。

窗外的夜色里夹杂着寒气，山脚下的风来回的转，呼呼的，周围很静，只能听见风声。

沈厚德夫妻俩还没有睡，一盏油灯微弱的光芒，沈厚德盘算着要明日去镇上定要多找几家药铺问问价，娘子的绣品如此好看，肯定能换上不少钱，家中的这点余银怕是不够买肉买米，阿月阿珠心心念念想吃一碗香米饭，必须要满足。

程英吹灭灯，沈厚德把自己热乎乎的手掌搁在她肚子上，暖和暖和，程英黑夜里也笑的很甜蜜。

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呼噜声传来了。

天将破晓时分，村子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了，去镇上的路只有三两个村民，都是挑着箩筐，担子很重，村民的背都被压弯了，但是脸上都带着笑容，筐子里就是他们的生计，他们在冬日里早出晚归，风吹的脸上都是皱，就这样摇摇晃晃一步一步的走着。

阿珠的小脚丫走的慢，她紧紧牵着姐姐的手，爹爹和娘亲都挑着担子担子走在后头，大哥儿挑着空担子，箩筐一晃一晃的。

阿月看着路边还有积雪，远处的树上还挂着冰凌，路并不宽敞，有些地方有碎石头铺了路面，有些地方用干稻草压实路面。都是底层村民的土办法。

等要到镇子上时候，大家的脚面都已经是一片泥泞，好在程英之前就想到了，套了稻草编成的网，有些用处，少些泥泞。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三文一串，五文两串”

阿珠一下子就被这叫卖声吸引住，她盯着那红彤彤的果，已经挪不动步了。

沈厚德放下担子，花了八文钱买了四串，阿珠眼睛都发亮了，搓搓小手，等

待着。

阿珠开心极了，吃着糖葫芦，眼睛还到处转溜，一家人找了一处拐角，拿出了竹筒做的水杯，水也已经变的冰凉，走了这么久的路，歇歇喝点水。

沈厚德整整头发，用阿月做的膏再摸了摸脸，挑着担子走进了药铺，药铺里已经有客人在了，掌柜的正在给抓药，看此情形，他没有言语，默默的靠边等候。

掌柜的已经认出来了，上次特意拿了一张图纸来问的，他还是头一回碰见这种情况，记得可深。

他上下看了看，倒是比之前精神不少，遂问道：“客官，是来买药还是卖药？”

“小人挖了一些药材，您看您收吗？”他连忙把筐里表面的稻草挪开，露出了一堆土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