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寄雪闻言,转头看向身后。
巨大的屏风下,虞青潋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手里提着一面铃鼓,冲两人挥了挥:“找到了。”
毕罗的鼓在这里,却不见它踪迹,虞青潋一摇鼓,银色小铃就叮当叮当跟着响。她把鼓扔给小昭,“它不在这里。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小昭捧着烫手山芋,紧张兮兮的问:“这样不会把那个毕罗摇过来吗?”
“找东西包好,不要拍鼓面,鼓声不响,它不会回来。”元寄雪提醒道。
“哦哦哦。”
小昭听话的脱下外衫包住鼓,抱在怀里,准备离开。
帘子掀开,院子里青天白日,起了一股妖风。
偶仙台坐落于城西,城西就人迹罕至,即使聊州有仙门镇守,院里依然是妖魔横行,连带着整座城都不景气。这样煞气冲天的地方,整个中洲还有很多。
统称为。。。。。。称为什么来着?
元寄雪想不起来了,他也没功夫去想了。
那阵妖风拂过廊下,围着虞青潋绕了一圈,旋即化为一个戴帷帽的白衣人,执剑拦住小昭。
“想走的话,把鼓放下。”
隔着一道幂篱,看不出对面是人是妖。元寄雪见他剑不出鞘,语气也算温和,想和他讲讲道理。
虞青潋到反应倒出奇的大,几乎是瞬间拔剑,追着那人杀,每一招挥下去,下的都是死手。
只消三招,那白衣人已落了下风,虞青潋手腕一绕,剑刃倒转贴近手臂,用剑柄挑开那层白纱,却被对方死死攥住手腕。
元寄雪站在一边,见那人身后倏忽窜出一丝火苗。
又是符纸!
他两指夹住血书,掷纸片一样掷出去,还是晚了一步。
“师父!”小昭又是一声惊呼。
以那白衣人为中心,戏台上气流翻飞,仿佛在时间里凭空撕开一条裂口。
一切的变化从裂口处开始,向周围飞速蔓延。
一息间,四下草木凋蔽,亭台院落却恍若新生。
那道生吞了虞青潋的裂隙还没消散,偶仙台内已是时移世易。
敢情那人根本不是点了什么符,他是开了一个阵!
“小昭,别追!回来!”元寄雪大呵一声,生生叫住了腿比脑子快的小昭。
此时此刻,他只能确定一件事——不杀了刚才那人,他们出不去。
几乎是在那裂隙消散的同时,一个老嬷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路过戏台,当中有男有女,清一色舞勺豆蔻年华。
众人无不是脚步轻快,更有暗暗窃喜者,脸上还带着笑。
元寄雪和小昭都看到了站在队尾的虞青潋,他先发制人,捂住小昭的嘴,悄声道:“别喊,你师父不在这儿,越喊越回不来。”
小昭点点头,两个人蹑手蹑脚跟上大部队,去了正厅。
不走不知道,除了看戏的院落,偶仙台居然还有好大一个四进的院子,匾额上言简意赅的写着——“花家”。
所以这是在家里建了一个戏楼,还是在戏楼里安了个家?
怀着满心疑问到正厅,入眼先是一个紫衣薄纱的女子,柔若无骨的倚在旁,太师椅上端坐的另一人,应当就是花家乃至偶仙台的家主了。用人来称呼他,似乎不太妥当。花家主格外有气势,但并非是不怒自威,而是吨位太大,让人不由怀疑他是否拥有自理的能力。
至于长相,只能说似猪似牛,就是不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