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姑娘?你们怎么也在这?”
话甫一出口,他又笑出声来,“瞧我问的,该是喝酒喝傻了,最近街市热闹,你们想必也是出来逛逛的。”
隋垂容点点头,面色略微露出些许尴尬。
谭经之正奇怪她为何如此神色,不自觉朝下一看,登时大惊失色。
祁云照这这这…这个登徒子!
今日念竹还不知从哪来学来的,非要给隋垂容发髻上系一条桃色丝带,丝带很长,一直垂到腰际。
此时祁云照手心紧紧攥着那条丝带,谭经之讪讪一笑,连忙去扒他掌心,哪知祁云照饶是醉了,功夫也丝毫未减,谭经之使足了劲,愣是没有把那条丝带解救出来。
“好了好了,谭公子,不过一条丝带,无需费劲。”隋垂容浅笑,把那条丝带解了下来。
“谢谢隋姑娘。”
谭经之松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扇了扇,这一通功夫,都给他整热了。
他又撇过头看了眼抓着桃色丝带,眼眸半睁半闭的祁云照,心里无声奸笑,看你明天清醒了想起这段来怎么办。
“他这是…喝多了?”隋垂容犹疑道。
面前男子不复先前的锐利,时常挂着的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消失在唇畔,只余下迷懵的神情,眼眶泛红,里头隐隐有一层薄雾,竟是显出了几分可爱来。
“对啊,足足喝了六七坛子!”谭经之又露出那副肉痛的神情。
隋垂容愣了须臾,这么多…
“谭大哥,好巧啊!”后面传来漆华声音,方才她碰见两个相熟的姑娘,去打了个招呼,这才慢了几步。
“云照哥也在啊,他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漆华公主,你和隋姑娘一道出来的?”
“对啊。”漆华点点头,目光露出几丝担忧,“遇见什么事了,怎么喝成这样?”
“没事,许是心情不好吧。别担心,我这就准备送他回府了。”谭经之语气轻松,他向来粗枝大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们先下。”他挪动脚步给她们让开一条路。
看着隋垂容她们已走了好几步,谭经之往上颠了颠祁云照,准备下楼。
谁知他整日招猫逗狗,流连酒肆,身子骨比他年入古稀的爷爷都虚,再加上祁云照从小便习武,全身肌肉,内力扎实,身子比壮硕的汉子都有分量。
而且还酒醉,眼下全部都压在他身上,谭经之此刻欲哭无泪,可几个姑娘还看着他们,他总不好丢人,丢了他的男子气概。
只得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踩在楼梯上。
一步两步…谭经之面色一喜,呼出一口气,马上就下到一楼了。
“小心。”
谭经之视线被遮挡,一个没看清,险些踩空,堪堪保持的平衡也被打破,他失声叫道。
眼见祁云照就要摔在一旁,他绝望闭上眼睛,默念着‘兄弟对不起兄弟对不起。’
隋垂容已走下一楼,听见谭经之声音,她惯性扭头一看,没来得及多想,赶紧伸出手去。
一抹微凉擦过她眉头,隋垂容猝然一怔,男子纤长如墨的睫毛瞬间放大,鼎沸人声一刹那仿佛隔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