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虫剂的味道冲得她脑袋疼,不过和上周的社死现场相比,她宁愿在这里吸食杀虫剂。
“千ちゃん!”沢田加光的大嗓门及时解救,“这边!你爸喷完药要出门,晚饭在这吃!”
父亲也隔着栅栏挥手:“去吧千千,味儿冲!”
千ちゃん飞快瞥了眼沢田,他耳尖通红快缩进衣领——一定是冻的。她在心里找了个借口,随即飞快地逃进沢田家。
客厅飘着诱人的晚饭香气,沢田太太温柔的声音传来:“千ちゃん来啦?纲吉,带千ちゃん去玩吧,饭好了叫你们哦。”
“好……好的!”沢田同手同脚带着千ちゃん上楼。
熟悉的房间内,两人并排坐下摊开作业,沢田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他死死盯着习题册,仿佛要将书页戳出一个洞。
真是难得见到放假还会打开书本的沢田。
千ちゃん的目光扫过去,在倒放的书册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清了清嗓子:“下周我回国过节,你要不要什么土特产。”
“嗯……知道。”沢田闷声回答,在抬头看了眼千ちゃん后,他又触电般将视线落回习题册上,之后尴尬地一顿,手忙脚乱地合上了书页。
“谢谢,都可以。”
笨拙的插曲意外戳破了沉重,千ちゃん的语气轻松些。
“皮蛋?咸鸭蛋?”上次回国时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带的是辣条,“辣条还吃吗?或者国内的饮料……液体不知道能不能过海关。”
她记得沢田对新包装的辣条接受度挺高的,只是童年老版被他吐槽咬不动,当时两人就皮鞋底到底能不能做辣条做了一翻研究,最后研究到了面筋上,馋的口水直流,双双缠着沢田太太去了趟中华城。
“辣条的话……不要皮鞋底的。”沢田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合上的习题册边缘,耳根刚褪下去的红晕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上次那包改良版辣条确实没那么像咬橡皮筋了,味道也……呃,挺特别的。
千ちゃん看着他这副恨不得缩进地缝的样子,心里残余的别扭彻底散了。她叹了口气,把摊开的作业本往自己这边拢了拢,语气带着点无奈:“喂,沢田。”
“是、是!”沢田像被点名的小学生,猛地挺直了背,紧张地看向她。
“抄我的?”千ちゃん用笔点了点他面前空白的纸张,像往常一样地问道,“还是自己写?”
标准答案后置,沢田太了解千ちゃん的询问风格了,他下意识回答:“自己写。”但随后又立刻垮下了肩膀哀嚎:“太难了。”
接下来是重复过无数次的步骤,千ちゃん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放心,我教你,包会的。”然后一遍一遍向他解答。
似乎顺理成章的,之前的尴尬全部烟消云散。
——本应该如此。
沢田的身体一僵,随后又立刻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被轻轻抚平。他顺从地凑过去,目光随着千ちゃん的笔尖移动。
那天的尴尬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似乎日子依旧平淡重复着。
总有一天会毕业,会分别。就像短暂的寄宿生活一样,一切都会有结束的一天。不过在此以前……
“其实我之前可能有机会跳级,之前和你说过,我日语不好,所以来这里留了一级,日语流利了之后可以申请新的学级。”千ちゃん顿了顿,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向沢田解释,她又重复了一遍前半句话,随后再次继续,“我只是说当时可能有这个机会,不过那个时候留学中介的老师建议我可以转到市中心更好的学校直接读九年级,但我害怕不熟悉的环境,那个学校可以住宿,父母不会过来陪我,我也没办法继续寄宿,所以最后没去。”
“害怕?”话题跳脱地从教学跑到了千ちゃん的私事上,沢田只来得及抓住“害怕”这个词,他想起千ちゃん刚来时当着自己的面边翻字典边沟通,时不时脱口而出两句英语的操作,以及对着云雀学长装外宾的事迹,忍不住吐槽,“你也会害怕吗?”
以他对千ちゃん的了解,她应该会义无反顾的立刻申请新学校,然后考入一所重点中学才对。
“当然,谁都会对未知的东西恐惧吧,”千ちゃん点着桌面,低声道,“所以我也理解你之前的不开心。以前在国内告诉朋友要出国的时候,他们也很难过。对不起,之前不该恶作剧的。”
“不,也不是……是我太任性了。”到底哪里任性,沢田也不明白,只是下意识有了这样的反应。或许需要等很多年后,他才能明白,肆意妄为的情绪宣泄也会给他人造成麻烦。但如果是千ちゃん的话……千ちゃん不会计较这些。
从没有人会明确指出这一点,但这是两人的默契,无论作为借宿者与房东住人孩子的关系,或者同桌、同学的关系,又或者是关系好的邻居关系,也许未来还有更多别的关系。
“沢田同学,下学期也请多多指教,我会在这里读完国中的。”
他们仿佛如同刚认识一般,装模做样地正坐着,这和沢田最初与千ちゃん认识时的场景完全不同。
“嗯……好的,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儿童节前完成了[捂脸笑哭]
jj多了好多功能啊都没用过】之后会随心情更新其它坑啦~顺说有无玩lysk的,想写lysk的原女文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