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月半信半疑地问:“鬼伯你为何这般说?我有何劫?”
那老汉眯起一只眼看她,语气喃喃:“有意思,有意思。”
苏盼月蹙眉不解:“什么有意思?”
鬼伯不答,自顾自说:“听我一句劝,莫入皇城。”
这下轮到孙石黑了脸,他好不容易买通关系送苏盼月进宫,当下便拉着她走了。
鬼伯也不多言,只对着苏盼月说:“若你后悔了,来西市的送往客栈寻我,”
当时的苏盼月不明所以,没想到最后真得求到他头上。
她方才还问了鬼伯,为何第一次见自己便说她有劫,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她的劫难已过,着实是有福之人。
苏盼月坐在桌边叹了口气,有福之人有她这么惨的吗?从半夜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除了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
咕嘟咕嘟灌了两大杯水,她才仔细打量起这房间。
除了那扇暗门,四面都是墙,每面墙的顶部有一个巴掌大的小洞,能勉强投进来些许光线,但今日是个阴雨天,所以那点光可以说是聊胜于无了。
苏盼月轻叹口气,躺到架子床上,感觉自己翻个身便要掉下去了,好在床褥应当是新换的,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
闻惯了宫中的各种熏香,再闻这朴素的皂角香也很是踏实。
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又下大了几分,苏盼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他们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不知道谢兰舟会不会生气,万一连累飞雪飞燕就不好了,不过应该不会吧,他不是那般不明是非的人吧……
想着想着,她睡了过去。
*景春宫。
大大小小的宫人跪了一地,各个都低着头瑟瑟发抖,整个殿内的气氛有如冰窟。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兰舟面色铁青,沉声吩咐道:“给朕找,找不到人你们也都别活了!”
飞雪飞燕跪在最前面,她俩本就是谢兰舟派来保护苏盼月的,现在人不见了,两人责任最大。
“昨夜是谁值守?”谢兰舟问。
飞燕低头答:“回陛下,是奴婢。”
“昨夜奴婢就守在外头,片刻都不曾离开。”
谢兰舟问:“可有听见什么声音?看见过什么人?”
飞燕思索片刻后摇头:“不曾,昨夜您离开以后,小主便没再出来过,奴婢等到晌午都不见动静,这才发现小主不见了。”
说着说着,飞燕的眼圈红了,“是奴婢没能保护好小主,请陛下责罚。”
谢兰舟微微蹙眉,走到床边坐下,突然问:“她月信来了你们可知晓?”
飞燕飞雪齐齐一愣,显然是不知。
谢兰舟眉头蹙得更紧,似乎又想起什么,凝眉往床头看去,却没找到昨夜落在此处的那枚扳指。
“去看看,可有少什么东西。”
两人起身在殿内清点了一番,回禀道:“陛下,妆盒里面的珠宝首饰少了一些。”
“陛下,衣柜里少了两身衣裳,一身是先前出宫买的,还有一身……”
谢兰舟抬眸:“是哪个?”
飞燕小声答:“是小主从前穿过的宫女服。”
此话一出,殿内寂静无声。
片刻后,谢兰舟开口:“昨日她去了哪儿见了谁做了什么?说清楚。”
飞雪如实回答,听到苏盼月在御书房呆了一刻钟的时间,谢兰舟的手不由攥紧,似乎知道了问题所在。
召来十七,他冷声吩咐:“召集在京的所有暗卫,往周边城镇搜寻,尤其是北上的方向。”
十七领命,不太确定地问:“若是寻到,该如何处置?”
谢兰舟语气沉沉::“寻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朕,若是寻不到,你也不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