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街上行人少,早点铺子里面人也不多,她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有些新奇地看着店里挂着的木牌,上头写着各种馅和价钱。
一旁的巨大的蒸屉上冒着热气,一位妇人过来招呼她:“夫人吃点什么?”
苏盼月也有些饿了,“来三个肉包子,再来一碗粥。”
妇人应声,很快热腾腾的包子便端了过来,还配了一叠自己做的小咸菜。
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去,再喝上一口白粥,苏盼月满意地眯起眼睛,就是这个味儿,她已经许久没有吃到了。
宫中的早膳多是精致糕点或者是清淡的燕窝莲子粥之类的,像这般吃起来满嘴流油的大肉包子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外头的雨也停了,苏盼月结账以后便继续往城西最热闹的集市走。
街上来往的行人多了起来,她却一路往人少的巷子里面钻,最终停在一家客栈面前。
客栈上挂着一杆陈旧的旗子,上头写着送往客栈四个大字,看上去有些褪色。
破旧的木门敞开着,上头贴着两张有些歪的福字,苏盼月抬手扣了一下门扉,径直走了进去。
客栈大堂只有一张半人高的木桌子,一个独眼老汉靠在上头打盹,听见有人进来,懒懒地睁开一只眼打量着来人。
片刻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直接摆摆手:“本店住满了。”
苏盼月不语,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我就住几日,够不够?”
独眼老头不为所动,“你走吧。”
“别这样嘛,我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您就收留我几日呗。”苏盼月可怜巴巴地求情,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老头似乎有所松动,问道:“从宫里跑出来的?”
苏盼月嘿嘿一笑,没有否认,“鬼伯,你有地方让我躲几日的对吧?”
他用那一只眼打量了她半晌,拿走了桌上的两锭银子,开口道:“一周。”
这便算是答应了。
苏盼月忙道:“好好好,一周够了。”
他转身往二楼走去,苏盼月快步跟上,好奇地打量。
客栈二楼同样破旧不堪,木质地板走起来咯吱作响,走廊两侧各有两间客房,房门紧闭,看不出有没有人住。
走廊尽头放着几个木桶,灰扑扑的十分不起眼。
“我住哪儿?”苏盼月问。
她说话的功夫,鬼伯伸手提起一桶水倒进最边上的木桶,随着水面上升,面前的墙壁竟动了起来,向两侧缓缓分开。
苏盼月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房间。
里头放着一张架子床,一套桌椅板凳,甚至还有帷幔隔开的一间净室,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鬼伯说:“你住这儿,不会有人发现。”
苏盼月走进去,见他站在门外不动,问:“这门怎么关?”
“门后的水桶。”
苏盼月偏头看见门后装满清水的木桶,伸手提了到一边,面前分开的门开始缓缓关闭。
看着面前重新恢复严丝合缝的墙壁,她喊了一声:“鬼伯?能听见吗鬼伯?”
“能听见,小声些。”隔着一道墙,鬼伯的声音更闷了。
“好,多谢。”苏盼月同他道谢。
门外没再传来声音,他应当是已经走了。
这独眼老头是苏盼月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在黑市认识的。
彼时苏盼月初到大齐,本是想去黑市买些保命用的东西,却被这独眼老汉拦住了去路。
“这位姑娘,老夫观你命中有劫,莫入皇城。”
苏盼月以为他是什么江湖骗子,不打算搭理,却被同行的孙石拦住,小声提醒道:
“这是鼎鼎有名的鬼伯,传闻他能这一只独眼能通阴阳,可见来世,你说话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