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寂眉头皱起,唇却舍不得分开,她眼圈泛红,高烧还是别的什么让她身体升起一股难言的躁意,终是落下一滴泪来,顺着那滚烫嫣红的面滑落下来,落到了两人交缠的唇齿之间。
于是在尝到泪水咸湿味道的同时,她如愿以偿的撬开了男人的齿关,将舌头伸了进去。
更浓烈的躁意瞬间席卷了她,翻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舌尖湿漉漉的乱钻,整个人如同一条急于寻找栖身之所的蛇,温寂本能地,更紧密地往郗崇的怀里钻去,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吞咽的滚动声。
其实她已经不是孩童了,她是一朵开的正盛的花,几乎完美的长在郗崇的喜好上,只要他愿意俯身,只要他愿意低头…
这朵花就会落入他的掌心。
亲密滋生出不得满足的空虚,温寂深深地吻着他,头皮发麻,身上清冷的香气被蒸腾得馥郁,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渗入感官里,思绪也被焚毁。
好想把他吃掉…
或者被他吃掉…
她看见郗崇瞳孔深处自己迷乱的倒影,却难以去读他的情绪复杂。
她心口发疼,眼里的泪簌簌落下。
终于瘫软成了一滩水。
甜蜜渐渐渗出了苦味,仿佛本要纠缠到地老天荒的吻骤然停下,温寂失了力般的化在郗崇宽阔的怀里,她太贪心了,连呼吸都不肯,于是如今便只能像醉了一般靠在他肩头。
她难耐地喘息着,胸口轻轻起伏,蹭着他的前襟。
只是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不得满足又难得解法,以至于隐秘的抽痛起来。
勉强撑开濡湿的眸子,迷蒙的视线里,男人近在咫尺的下颌似乎比平日还要显得更加锋利冷硬。
她微微仰起头,凑过去,在那线条分明的下颌上,又依恋一般地轻吻了一下。
……
男人手背的青筋在那一瞬间贲张。
一头蛰伏的巨狮骤然绷紧肌肉,旋即又强行克制下来。
可惜一向敏锐的少女此时却无法察觉。
或许她一向对自己的判断有着近乎本能的自负,早就认定他对她有着男女之间的爱意,根本不要再靠隐晦的细节去证明。
但又知道真正的感情往往各种偏颇不受判断控制,过去饱受打击的处境仍然会令她犹疑。
她至今以来,大部分的获得都靠着算计,却妄图想要一个人完全的,不需要她去判断的真心。
温寂支起身体去看郗崇的眼睛。
她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期望,期望自己吻他时,那一瞬间出现的,促使她分开唇的痛意不过是错觉,是人在得到满足时无聊的忧虑。
郗崇对她的宽容终究滋生出了类似于骄纵的理所当然,她是女子最鲜妍如花的年纪,而郗崇又欣赏她的灵魂,那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渴求。
他就应该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