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祝洵心理还真没底,虽然现在的局势和她和顾小枫之前预计的相同,但是阮明显然比他们想象的更有脑子一点,第三轮他可能会谨慎地不查,以保留后续翻盘的机会,也可能会孤注一掷,搏一把顾小枫的心理。
所以最保险的方式其实是他们可以拿出一半的骰子在第三轮运输,如果乙队检查,损失两斤粮草,但是乙队也没有剩余次数,同时也可以保留两斤粮草。如果乙队没查,同样是至少保留两斤粮草,剩下的两轮中,甲队还有一半的可能保留另外两斤粮草。
这是个进退都可行的保险法子。
祝洵反问魏宁:“你觉得呢?”
魏宁挠挠头:“我觉得,我脑子不行,但我觉得乙队肯定不敢查了,毕竟只剩一次了,小枫哥会不会钻这个空子。”
祝洵继续问道:“那如果阮明赌你有这个侥幸心理,早死早超生,这轮查了呢?”
魏宁一脸慌张:“啊,那这轮还是别运了……”
祝洵道:“那如果我们一直不敢运,乙队也一直不查,都剩到最后一次,不就全盘皆输了……”
魏宁咬了下手指想了一会:“啊,对,也不能……哎呀……这可怎么办……”
还有人比魏宁更纠结,那就是阮明,他不仅无法拿的准局势,而且还要忍受钟力的叫嚣,虽然他很想赌气说出让钟力来定的话,但他又完全不敢把这种事交给一个没明白规则的人。
钟力还在重复咆哮:“怎么就剩一次,有没有天理,不是说五次么,我们只检查了两次,五减二明明等于三……怎么等于一……”
阮明只能跳出固有思维,开始想如果他是顾小枫,这轮会怎么做,逐渐心思开明了一些。
第三轮,依旧没有声响,但已经没有人在乎是否会有声响了。
李乡仍旧在看阮明的脸色,钟力很想说不能查,但他又害怕万一不查让顾小枫钻了空子该怎么办。
于是他决定做个马后炮,如果阮明说查,但最后又是空的,他就说:“只剩一次检查机会了你懂不懂得谨慎一些。”如果阮明说不查,但最后发现顾小枫在这轮运输了,他就说“:我早说了要查,你就是个怂货,着了顾小枫的道了。”
钟力越想越过瘾,甚至有点迫切想知道结果,全然忘记他的每一个假设都是乙队输,比起战胜甲队,他更受不了阮明和谢小米看不起他,更何况最后一轮又不是他参加,他管那么多。
阮明对李乡点了点头,他和祝洵的假设是相同的,认为顾小枫这一轮会运两斤,他查了的话至少保证能劫掠两斤粮草,如果不查,下一轮的结果未定,万一让顾小枫把四斤都溜走了就不好了。
所以根据顾小枫的最佳选择为基准,阮明也做了自己的最佳选择。
李乡并不懂,也没脑子去想,只能继续重复道:“我这轮选择检查。”
顾小枫耸了耸肩,一脸认命地拿起骰盅。
还是空空如也。
亲卫兵没有感情地重复:“检查失败,乙队已经没有检查次数,甲队四斤粮草全部运输成功。”
人群中静了一瞬,就炸开了锅。
“还是阮明太冒失了,只剩一次应该谨慎一些!”
“顾小枫胆子太大了吧,真敢这么赌啊。”
“我好像知道这游戏怎么玩了,就一直不运不就得了。”
“你是猪吧,你一直不运,别人不会一直不查么?剩到最后让别人一锅端了就美了你了!”
魏宁又高兴又难过:“要是我多运些,我估计小枫哥全都能保下来。不过我刚才也算猜对了一半,小枫哥果然这轮没运。”
祝洵非常意外,她很难相信顾小枫敢冒这么大的险,但也同样非常理解阮明的选择,博弈在后轮后,心理防线的预估已经无效,考验的是绝对理性,如果祝洵站在阮明的位置,她也会选择查。
她听到魏宁的话,笑了笑没说话,却听到一直安静的严墨忽然开口:“你没猜对……”
魏宁有些难为情:“严墨哥我没说我猜对,我的意思是一半而已……”
严墨却坚持道:“一半也没有……”
然后他转而看向祝洵:“你是在基于理性在判断,而顾小枫是基于感性在判断。”
祝洵不解:“感性?”
严墨继续道:“他不想只保留两斤粮草这种折中又保险的局面,他想尽其所能,为阿洵争取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