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同乡亲戚不能魂飞魄散,他们还有下辈子,他们还有以后。
他要护着他们,从这里走出去。
邬辞砚撑着墙站起来,温兰枝也站起来。
邬辞砚抓住温兰枝的手,“你变成兔子,躲在钱袋子里,别出来。”
“我可以帮你!”温兰枝急切道,“我知道你没见过我的本事,但我绝不是会拖后腿的!你不用管我,我可以……”
邬辞砚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儿,打断她,“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但你不能被看见。”
“什么意思?”温兰枝没明白。
邬辞砚喉咙的沙哑还没被完全咽下去,“温兰枝,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我不知道还能过多久日子,从离开家乡后,我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大门被破开,院子里响起呼呼喝喝的声音。
邬辞砚一个屏障抵住门,做最后的支撑。
他长话短说:“你还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你不能被看见,不能和我一起被通缉。你不能无家可归。”
“我一直都无家可归。”温兰枝张口,还想再说几句。
邬辞砚手上的劲儿重了些,温兰枝的皮肤上被捏出一道红痕,他道:“你以前一直无家可归,但以后,还有机会过安定的日子。”
邬辞砚:“但我没有了。”
砸门声响起。
邬辞砚不能再和她拉拉扯扯,“我自己可以,我绝对会把你和这些人,平平安安地带出去。”
他看温兰枝还是拧着眉头拒绝,强硬道:“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我的本事,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强硬地把你变回兔子。”
他看着温兰枝,欲言又止,他别过头去,还是说了:“你没得选。”
温兰枝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邬辞砚点着她的额头。
她的身躯急剧缩小,变成一个雪白的团子团在那里。
邬辞砚抓着她的腰把她捞到手里,迅速装进钱袋子里,只露出半颗头来。
秦锋——天庭的大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称一句战神也不为过。
几年前的那场祸事,他第一次尝到败仗,他带着二十万天兵,败在邬辞砚手下。
一夜之间,再无人当面提起“战神”的名号。
可今夜,他似乎十分高兴,中气十足地喊着:
“邬辞砚!你已经无路可逃!快快束手就擒!”
“外面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九位上神已到了五位!”
“七年前!你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哈哈哈哈哈!”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他话音刚落,突然没站住,倒下去。
不止是他没站住,跟他一起进来的天兵天将也没站住。
一瞬间,东倒西歪。
不是他们脚滑,是地面,突然晃动起来。
邬辞砚的刀插入地中,他抓着刀的末端,不断注入妖力。
房子没有塌下来,而是向外炸开。
墙壁没有征兆地飞过来,秦锋没有准备,被砸了个正着。
邬辞砚拔出刀,一点一提,飞身而上,俯冲向下,斩神被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