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之前听马一说,读书很累的,所以我才不想上。”
“但这里还好,老师的声音很好睡觉,上课也很轻松,只要学学人类的样子就行,食堂的饭菜也很好吃。”
最主要的是,听说还有舞蹈社团。
当然,最后这句话,凃偲没有说出口。
龚沙雨勾了勾嘴角,“傻乎乎,马一上高三,你上大学能一样吗?”
凃偲不知道高三和大学有什么区别,在她单纯的认知里,只认为龚沙雨给了她最好的。想到当初,龚沙雨说回Z城时,自己还闹任性脾气。
凃偲第一次有种胸腔灌了铅的感觉,沉沉的,闷闷的,连带着那些向四周扩散的藤蔓都蔫蔫地耷拉下来。
啊!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今天表演老师说过得的那种让人喘不过气,黏糊糊的情绪吗?
——内疚!
凃偲突然沉默,龚沙雨还以为她想到马一才心情低落。
不善哄人的龚三小姐,伸手往她后脑勺上揉了两下。
凃偲双手接过她的手,在手心里又亲了一下。
不是花妖是粘人精,龚沙雨总结。
回到御府后,谭可的车已经静静地停在楼下等,龚沙雨说晚上有个应酬,让凃偲早点睡。
谭可和凃偲对上眼神那刻,谭助理下意识的转移视线。
凃偲绕过龚沙雨,径直走到谭可面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谭可急忙向后退半步,保持安全社交距离,“是凃小姐,老板娘?”
凃偲歪着头,像是在宣布似的,郑重道:“请记住,从今天起,我就是一株菟丝花。”
谭可迷茫地看向龚沙雨,后者用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她,示意她给点反应。
谭可:你们两口子迟早会玩死我!
谭助理笑得嘴角有点痛,“好的,小花。”
凃偲松了一口气,孔梦果然没骗人。
看到凃偲迈着愉快的步伐进入电梯后,谭可带着沉重的心情问龚沙雨:“已经把这两日能接触到您食物的人都排查过了,没有可疑对象,明天咱们还要继续排查您接触过的人吗?”
此刻谭可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从方*才凃偲的精神状态来看,她随口说老板中毒了,自己还真当真了。
哪个正常人会说自己是一朵花,还是菟丝花?
龚沙雨垂眸:“继续。”
完辣,破案了,原来老板真中毒了,中的情毒。
谭可一脚油门冲出地下车库,想着还是要请方瑜喝点酒,从那个女人那里套点话来,不然,自己这总往枪口上撞也不是个事。
——
客厅里,菟丝花精仰头凝视着墙上那把断弦的小提琴,歪着头与之对视片刻。
忽然,她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奔向那间专门堆放她的宝贝的卧室,不一会儿搬出一摞结婚照,按相框尺寸大小排列,以小提琴为中心,向外扩散,不过十分钟,所有结婚照片尽数上墙。
最后一张照片挂上时,她后退两步,歪着头欣赏自己的杰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随后,她哼着变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朝冰箱走去。
这个银白色的大家伙可是凃偲最心爱的宝贝——在她眼里,这就是个会变魔法的百宝箱,每次打开都能变出令人惊喜的美味。
虽然,现在z城的室外温度只有十度左右,但丝毫不影响凃偲对冷食的偏爱,她从冷藏隔拿出两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在抬头的瞬间,发现后院的草坪上挂满了小花朵造型的气氛灯。
凃偲一手拿一个冰淇淋,推开后院的门。
夜色正浓,常春树抖着树枝和凃偲打招呼,她顺着它们身上的彩灯一路向上,才发现今夜星空熠熠。
脚底下的绿草坪也摇头换脑跟着抬头仰望,它们都才被修理不久,散发出该季节不会有的浓郁青草味。
凃偲还是闻到了和它们不相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