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被推至风口浪尖,李婆婆吓得连忙让开位置,将许诺的诸多好处抛之脑后,急匆匆地示意自己和江河海没关系。
有乞丐笑完后意识到发现本该迷晕的江河海还清醒着,但他们依旧有恃无恐。
也有离得近的乞丐头脑清晰一点,要先去捉这个无知小儿下锅。
可话音落下几秒,真有大批持刀的暗卫闯了进来,江河海的底气来支撑她了。
庙外的含璃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带着人掀了这庙门。
小小的庙里从未有如此多虔诚的香客来来往往,真是连门槛都被踏破了。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奔出去的乞丐将小而窄的庙门堵得密不透风。
“别挤啊”
“这群混蛋,不能让老子先出去?”
乞丐们嘴上维持秩序,身体却拼命地往前挤,连本就用料不精的门框都肉眼可见地被撑宽了一点。
含璃没有真想要血洗破庙的冲动,只是虚张声势一番,将闲杂人等逼出来,确保江河海和程晟无虞就好。
适才视若珍宝的烧水陶炉被人不小心碰到,滚烫的开水洒到逃命的乞丐身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连受乞丐敬奉的财神爷都未幸免遇难,香炉不知被哪个莽的打了,地上满是带着香灰的脚印,一路延伸到门口。
香案上的贡品也在推搡间被人打翻。
定睛一看,这用作贡品的馒头一侧早早被人咬上了一大口。
泥塑的财神爷笑呵呵地瞧着如飞鸟散的乞丐,他虔诚的信徒不过喜欢做一个日进斗金的梦。
心不诚,则不灵。
李婆子意识清明,发现势头不对,先起身逃了,不再顾江河海,摩肩擦踵间竟又遇见了刚才那个瘸腿的黄牙乞丐。
狠下心来,李婆子直接将人一推,恨不得他死于践踏之中,这样就没人注意是自己将江河海领过来的。
与此同时,江河海第一时间就观察到抱着黄襁褓的男子早就如同大多数乞丐一样,抛下沉睡的孩子撒腿跑掉。
只有那个抱着蓝色襁褓的男子还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跟着人流往外跑。
江河海握着瓷碗摔碎的一角,不管不顾地往斜前方跑,冲向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瞅准时机,江河海一把拽过他的大片衣角,捏着三角形碎片,牟足了劲往他的大腿上深深一扎。
鲜血霎时间顺着手掌滴下,如骤然夜醒的昙花,朵朵绽放。
江河海将牙口一张,想象自己是在吃一块美味的肉,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掌,誓要咬穿一般。
男人两处齐齐吃痛,面色痛苦,迫不得已放下了襁褓。
江河海见状停了口,接下襁褓往庙门冲。
男人又岂会善罢甘休,伸手暴力拽着江河海的一绺头发,不让江河海往前再动一步。
接着他又踹了江河海一脚。
江河海疼得泪花都逼出来了,但她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借力发狠往前冲。
就像那一绺头发获得了自由,江清宴得到了离开的机会,她凭借着娇小的身量一鼓作气挤出了庙门。
本该由含璃接应江河海功成身退,但此时冒出了一大批黑衣人,不用猜,和偷走程晟的是同伙。
两伙人马真刀真枪地打了起来,含璃这边人手有限,实在无法去支援江河海,她只能替江河海拦截一部分黑衣人。
江河海不敢停下来,带血的掌心被汗浸得火辣辣得疼,但她只能抱着孩子含泪往前冲,比初见庄清蘩时抱着玉米跑时更快几分。
而身后追着的人也不肯轻易放过她,他们如耐心等着行将就木的野兔生命终结才大快朵颐的食腐秃鹫。
江河海跑得嗓子发干,跑得大脑缺氧,她看见有路就往前跑,脑子里根本没有额外的规划了,只有两条腿拼命地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