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他心念已定。
他松开陆照霜,转而拉住了她的手,站直了身体,认真凝视着她的眼睛。
“两年了,阿霜,我们已经浪费了两年的时间,从现在开始,我们做对正常的夫妻吧。”
陆照霜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她等了两年的话,她以为她还要再等两年、或者比两年更久的时间。
可他今天说了。
萧烨的瞳孔里倒映着她不敢置信的脸,却没有他往常一贯的捉弄和促狭,只是温柔专注地注视着她。
陆照霜猛地垂下头,咬住下唇,止住那股突如其来的哽咽,“嗯”了一声。
他们头顶的路灯灯光莹莹,小飞虫在灯下盘旋,小区静得出奇,只有树影里传来嗡嗡的蝉鸣,仿佛置身于一片旷野。
明明是这样的地方,陆照霜却觉得,她的新婚,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了。
*
郁思弦沉默地打开家门。
明明一滴酒都没有喝,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脑子里胀痛得厉害。
他扔掉眼镜,在模糊的世界里跌跌撞撞走上二楼,打开暗房,再一次坐在了地毯上,被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和物件包围了。
差一点,差一点。
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可以站在真正的她身边,而不必再回到这里,怀抱着虚无缥缈的回忆,度过一个又一个毫无希望的白天。
他曾经用两年时间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点,他也几乎是真的,以为自己接受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什么希望都没有就好了。
怎么会在他以为自己拥有希望的那一刻,忽然给他致命一击。
告诉他,他还是只能回到这个角落,继续他孤单一人的后半生啊?
他可真是个笑话。
他勾起唇角,渐渐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忽然呛到气管,化为了猛烈的咳嗽。
他身体痛苦地弓起来,捂着腹部,咳得越来越剧烈,简直像要把内脏都咳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咳嗽才终于平息,他抬起自己猩红的眼睛,用手指抹了把唇角,然后走进洗手间洗漱。
再出来时,他神情已然平静,甚至到了一种空白的程度。
他从柜子里拿出药瓶,倒了一粒安眠药在手心,顿了顿,又多倒出两粒,就着水吞服了下去。
看着湖对面的小楼,他笑了笑,轻声道:“晚安,阿照。”
*
陆照霜窝在沙发上,给郁思弦发消息:【你病还没好吗?】
郁思弦:【大概是感染了流感,过一阵就没事了,同学聚会你们两去就行,不用等我。】
陆照霜:【很严重的话,我陪你去医院吧。】
郁思弦:【不用,没什么大事,等明天你在搁浅演出的时候,我会到场的。】
陆照霜盯着屏幕,打字又删除,最后还是就此作罢。
萧烨从她身后拥上来,一边蹭着她的脖子,一边瞥了眼屏幕,“啧”了声:“思弦病还没好啊?”
感觉从上次在家门口见面,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一阵了,郁思弦竟然还没养好。
不过想到郁思弦小时候那个缠绵病榻的身体情况,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那算了,就我们两走吧。”萧烨说是这么说,手指却已很不规矩地从她裙摆下探进去。
“萧烨!”陆照霜耳根有点红,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再过十分钟就出发吗!”
“十分钟我又做不了什么,就亲一下。”他说着,顺势在她颈后亲了两口。
陆照霜连忙捂住脖子,把他推开,“别这样,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