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作镇定地说道:“你等做此叛乱事,是牵连家人的大罪。别再执迷不悟。此时退去,尚有活命之机。”
没有人开口答她。只有一柄柄高举起闪着精光的剑代替言语回复她。
所有人都在被动地防守,连言心莹也不例外。
言心莹发觉不仅是当先遇到的那一人,这十人个个如此。与她与傅徽之先前遇到的死士完全不同。不仅招招取人要害,见刀剑将及身,竟也不回刀去挡。只攻不守,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何人不畏死?畏死便不敢与之拼命。
他们只能守。
间或有一两声痛呼,身侧便有人倒下去。
明明是他们围困了别人,却让被围困的人打得无法反击。
甚至他们倒下半数人时,敌人还没有伤到一个。
言心莹终于开始后悔。晋王是否平安逃去了?他们的坚守有没有意义?
站着的羽林卫越来越少,但黑衣人并没有反围住他们,已有大半向东追去了。
到最后只剩三名黑衣人,而言心莹身边只余一名羽林卫。
纵是如此,言心莹还是觉得左支右绌。倏尔,后腰一凉。
她听到最后那羽林卫说道:“娘子,挡不住了,你快走罢……”
话音刚落,便被人一剑刺入喉中。
羽林卫口中喷血,溅了言心莹半面。
…………
晋王与邱良连同二十余羽林卫一直在奔逃的路上,一步不敢停。
不远处竹林中,早聚了策划这场行刺的人。
见晋王安然逃到此处,庞世承不由望向身侧的北越吴王及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十人。
吴王戴着垂丝席帽,只能看清帽丝下的胡须。
不过庞世承只敢看一眼,便又回头。
吴王身后原本有二十人的,已遣了十人与他手下的死士一道去刺杀晋王了。
那时他便问吴王为何不将这十人也派去。吴王声称这些人都是他的义子,只须十人便能在这一百羽林军的护卫下,取晋王首级。
可如今晋王仍是逃到了此处。
不过如此,庞世承心想。
很快他听见吴王说道:“你等都去,速战速决。”
吴王身后十人整齐地行礼应道:“是,义父。”而后纷纷提剑出林。
吴王身边只留下一名侍卫。
庞世承有一瞬间起了杀人的心思。
此人总是与他父亲密谋反事。是不是将此人杀了,他父亲便不会再一心想要谋反?
但他很快又将此想法否决了。虽说吴王废臂,但吴王既敢只留一人护卫,那人必不是好对付的。纵能将这二人杀了,那些吴王义子回来,恐怕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纵侥幸不死,回去还会面对震怒的父亲。要迎他父亲的怒火简直比死还可怕。
邱良又看见提剑而来的黑衣人,急道:“糟了,还有埋伏!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