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乐晗全无所谓,但凌逸在场确实不太合适。
“凌逸,你先出去。”
“少爷…”
“出去吧。”乐晗放软声音,“我不叫你别进来。”
他得赶紧打发走这尊瘟神。
然而凌逸听不到乐晗的心理活动,他目光在乐暥英挺的面容上几不可察地一顿,双颊血色尽数褪成苍白,指尖蜷起,缓缓垂眸,镜片后深浓的睫毛微微颤动。
“…是。”
转身时,白手套边缘露出一截腕骨,绷起的青筋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皮肤。
门轴转动声格外刺耳。
乐暥望向始终未合拢的门缝,“关门。”
“乐总连关门都要人代劳?”乐晗讽道,故意把敬称咬得阴阳怪气。
而这他一口一个乐总,简直像在某人雷点上蹦迪。
乐暥表情阴沉得像要下刀子,又似乎强忍什么,竟头一次放下身段,走了过去。
关门的瞬间,他与门外的凌逸视线相撞。
那个永远恭顺的首席特助,唇角依旧噙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遵从任何礼仪教养,和从前一模一样。
可乐暥注视他,却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关门的瞬间,他并没看到,凌逸镜片反光映出半只猩红的左眼,微微眯起,意味不明。
门内,乐晗已经重又懒散地倚向床靠,收起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挑起点眼,语调不紧不慢,“所以呢?乐总想定我的罪?”
他这无所谓的表情不加矫饰,成功割裂了乐暥那张线条冷硬的脸,他几乎用一种近似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为什么要那么做?”
“突发奇想罢了。”乐晗冷淡地勾唇,指尖轻点额角,“也可能这里不太正常。”
只能这样解释,他也的确这样想。
然而阴影却在这时突然笼罩。
就在乐暥俯身的同时,乐晗右手闪电般格挡在前。
这个苦练过千万次的反制动作,此刻精准卡住“亲哥哥”的咽喉。
两人同时僵住了。
“……”
不止乐暥,乐晗的瞳孔也在剧烈收缩。
他看见自己绷紧的指节正抵在那条颈动脉上,肌肉记忆形成完美攻击姿态,早已在潜意识里排练过千百回。
怎么回事?
乐暥的喉结在他掌心滚动,“你…把我当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