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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第3页）

“咔……”受寒气侵袭，红剑被冻出道道裂纹，勉强靠着血珠粘合，像是随时都会破碎。

阿也屏住呼吸，看二人再次交手。

剑刃相抵，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之下，剑身裂纹迅速扩散，远超血珠滚动的速度，岌岌可危。

“阿也”忽地勾唇一笑，弃剑不顾，双手迎上骨刃，被冰刺贯穿掌心，爆开一团血花。

与此同时，红剑陡然破碎，万千碎片犹如飞刀，划过诡谲的轨迹，击碎公子闲护体的冰晶，在身上割开无数血线，正如剑身裂纹。

“唔。”公子闲闷哼一声，骨剑力道一泄。

血花如烟收拢，碎片迅速重组，红剑归于手中。“阿也”挥剑劈砍，借势压肘，剑风削断一缕半黑半白的鬓发。

二人间的距离迅速拉近，仿佛遭遇天敌，发间的雪白随之退去。就在此时，公子闲抬起头来，于是阿也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

那双赤瞳，竖直而重叠，妖冶而危险。

那分明是混元兽的特征！阿也骇然，连带着“阿也”气息一抖，转手撤开红剑，一掌拍上席子瑞额头，凭空扯出一道虚影。

“叮——”空灵的一声响。

虚影脱体而出，席子瑞身体一软，同骨刃一道向大地坠去，但“阿也”无暇顾及，死死盯住不远处的虚影，因太过模糊而面容难辨，唯独领口的纹路……

好熟悉的图案。阿也一个晃神，“阿也”身体僵直，虚影霎时穿过红剑，逼至面前，却并非杀招，而是轻柔的一个拥抱。

“你难道不知……”虚影俯在她耳边低语，犹带笑意，“华宗主知晓你的来历么？”

华重楼知道她是谁？阿也心神俱震，一股庞大的黑气趁机侵入识海，将黑焰网罗抽离。

“杀了席子瑞！”它怒而咆哮，与虚影抗争。

随着这一声，阿也再度掌控身体。失去风流辅助，她艰难地打出元力改变方向，终于赶在坠地前抓住席子瑞的衣领，侧身抽剑，插入崖壁间，泄去冲势。

“呲——”

火花四射，剑在山石的锉磨下彻底卷刃，已然报废。阿也放平席子瑞，抽出另一把。

听见声响，席子瑞眉眼一动，“谁。。。。。。”他勉强睁开眼，但瞳仁涣散，什么也不曾看见。

“凌栾？对不起……”席子瑞猛烈咳嗽起来，胸膛剧烈起伏，血喷出来，溅了阿也一身。

“她没事。”阿也低声说。

“那就好……”席子瑞安静下来，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并不知有剑尖抵住心口，微微颤抖。

手腕被冲劲震得失去知觉，阿也不得不搭上另一只手，双手握住剑柄。那双赤瞳的残影仍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与无数混元兽的眼睛重合，如此暴戾……她该相信黑焰吗？

“唔！”

识海中一阵剧痛，阿也忍下喉头腥甜，感觉与黑焰之间的联系越来越淡，眼前越来越黑。

等等，如果黑焰死了，那她也会消失吗？

忽然间，席子瑞挣扎起来，发尾再度变得雪白，“快走……”

事已至此，不容再退！阿也咬牙送进袖剑。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冰冷的银白。

席子瑞不再动作，气息渐弱，但三息之后，如同枯木逢春，心跳忽然强劲。阿也如释重负地松开剑柄，已是满手冷汗。

他发间的雪白终于褪尽了，仿佛青烟袅袅升起，一缕又一缕，汇聚成一个更淡的虚影。

有长风吹过，枝叶抖擞。

“暂且别过。”虚影笑道。

这一声分明近在咫尺，又像从遥远的天外传来，犹如一支穿云箭，刺破混沌，射中她。

阿也捂住心口，在剧烈的抽痛中咬牙掷出袖剑，剑风击溃虚影，连带着领口的金丝剑纹一起。

“我会杀了你。”她对自己许诺，“上天入地，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