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确也挑眉,望向祝安手腕。
循着安确也视线看去,祝安眼睛睁大。她看着腕间铁链,哑口无言。
铁链是何时缠回自己腕间的?太过习惯,自己竟一无所觉。
感受到焦灼的视线,铁链鬼鬼祟祟地向祝安袖里爬去。
祝安伸手欲将其取下,被安确也摁住。
安确也道:“先前它乖乖缠在我手腕上,未去寻你,是你的意志?”
祝安只看着安确也的眼睛,不言不语。
“它想呆在你身边,你对它也十分眷恋。而我根本不会用长枪,也不会用铁链。现在这样不是正好?”
祝安依旧动手想将铁链取下,她说道:“它不该跟着我。”
铁链死死缠着祝安胳膊,仿若害怕被赶走的孩童。
“祝安!”
祝安抬头,与安确也四目相对。她听见安确也说道:“我根本不会用枪。与其让它跟着我,不如你安心收下,日后再为我筑一个适合我的。”
祝安停下动作。
安确也继续道:“其实,这些本就是你的东西,你何必抗拒?你所遵循的道德约束你的思想,但它真的值得遵循吗?”
祝安说不清楚,她躲开视线,回道:“但这些也是你的东西,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反而要把这些都……还给我?”
“因为我不需要。这些于我而言,皆是负累。”
安确也捧起祝安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她说道:“祝安,别再想这些。教我法术吧!”
长街行人熙熙攘攘。
安确也问道:“法术练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出门?是要去哪儿?”
“书局。”
“书局?你不是看不上那里的书?”
“暂时回不了宗门,总要找一些基础的术法集册供你学习。”
“不回去?你要做什么?你不想见你的师傅、你的同门吗?”
祝安愣了一瞬,她转身看向安确也,说道:“难不成你打算现在就回去?江府的事还未处理完。”
“你真要去抓山鬼?山鬼最多就是让江大人旧疾复发,它又不伤害无辜,不会酿成祸端。况且你已经在他院中布下锁阵,山鬼伤不了他。”
“事情不好好处理,会有损宗门名声。”
“你就这么想留下?难道你不想远离江鹤清吗?”
“你就这么想回去?看来我的身份还真是让你坐立难安。”
将祝安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安确也失望道:“就是因为江鹤清。”
祝安撑出坚定模样,说道:“山鬼伤人是因亲友离世受到刺激而发疯,这里面有两只精怪的性命。我是想阻止悲剧上演。”
书中,江鹤清为治疗其父的失眠之症,上钟北山强掳植楮精灵,混乱间伤了植楮精灵本体的根茎,使其日益萎靡。植楮精灵,是山鬼挚友,二精怪共同度过的年岁不知几何。因植楮精灵受伤,山鬼潜入江府欲救回挚友,却被江父斫伤,只得仓皇逃走。之后,为续植楮性命,山鬼自伤以精血滋养植楮本体,终是徒劳无功。最终,植楮死亡消散,山鬼发疯,寻至江府,重伤江父。受山川福泽的山鬼因伤害凡人,在滚滚天雷中泯灭,如植楮一般消散如烟。
阻止悲剧?可至今为止,她并未向江父提过植楮之事。
然而,安确也只道:“你来江家,只为这一件事?”
祝安失神。昨日她站在江府门口,真正想见的人是祝瑶。那时她手中捏着一封信,信中言明宗门之祸与江鹤清身份。然而她却发现祝瑶身份的端倪,计划最终更改。
安确也问道:“你还想做什么?和江鹤清再续前缘?”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