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忍忍。”
雄浑的灵力倾泻而下,砸在安确也身上,她仿佛置身瀑布底端。
皮肉麻木,经脉中的变化却异常清晰。似有洪水冲刷,在驱逐绞杀经脉中的某样东西。那东西像长蛇,受到惊吓的长蛇,横冲直撞、四处逃窜。
细密而尖锐的疼痛来回碾压安确也的神经,她浑身冷汗,痛到神志不清。
灵力愈发浑厚。祝安脸色微微发白,她想尽快结束,减短安确也的痛苦。
施法间,安确也怀中传来有异动。
伸手,取出,是一本书。
书刚见天日,便“簌簌”翻飞,似有狂风刮过。书页间涌出纷乱的丝线,张牙舞爪,似无数阴险而贪婪的细蛇。
祝安脸色骤变。她立刻将书页压合,但书页仍鼓鼓躁躁,似在疯狂叫嚣。
“小狗!”祝安大喊道。
陶醉立刻上前,爪爪压不住反抗的书页,他便张口将其咬住。
拉扯挣扎间,有血沁出。
灵光映亮祝安严肃而冷静的面庞。她一手继续输出灵力,绞杀安确也体内的傀儡丝;一手利落画阵结印,生生将凶悍的书页暂时封印隔绝。
陶醉叼走那本书,将它扔在角落,随后立刻回安确也身边守着。
“啊——”安确也痛极出声。
陶醉也“呜呜”叫着,在安确也身边一跳一跳。他顶着安确也的手轻蹭,想为她带去些许抚慰。
祝安对这呼痛声充耳不闻,继续专注地围剿安确也经脉中的细丝。
疼痛将安确也的意志碾碎。
神思混沌之际,心口处骤然传来无法忽视的疼痛。
祝安想杀了自己?
生的渴望驱使安确也抬手,想要将祝安的胳膊扯开。她抬头,眼睛迷蒙,纵然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她依然抬头欲看清祝安。
对时间的感知被无限拉长,又在痛到极致的那一刻骤然坍缩。
安确也觉得自己与死亡只有一门之隔。
拉开门,不想门后炸开烟花。
安确也周身一轻,向前倒去。周围一片柔软,耳边是祝安低语:“没事了,你自由了。”
安确也的昏迷在祝安的意料之中。
方才,她将安确也体内顽固残存的傀儡丝逼至心尖,于那处轻轻划出一道破口。随后用灵力牢牢裹住丝线,将其拖出。
内里的傀儡丝不死心地扭曲翻滚,沾着血迹,形态令人作呕。
祝安无暇顾及安确也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只一心用灵力将这些傀儡丝炸成齑粉。
一切完工,祝安垂眸便见安确也望向自己,又在下一瞬失去知觉,倒在自己身上。
顺手使一个清洁术法,将浸在汗水中的安确也打捞出来。祝安轻拍安确也后肩,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了,你自由了。”
将不省人事的安确也抱回床上,祝安嘱咐陶醉守好她,随后便起身离开。
黑夜中,有灵光在安确也面前闪烁,几息又灭了下去。一张符纸出现在她枕侧,无人回应。
陶醉缩在榻边脚凳,时不时起身看一眼安确也,确认她睡得是否安稳。
安确也疼痛的神情不断在眼前闪现,陶醉开始怀疑自己遇见的那位神明。
车祸后再次睁眼,陶醉身处一处洞穴。四下漆黑,唯洞壁发出点点荧光,却也只能照亮方圆半寸。
洞内冰寒彻骨。陶醉浑身发抖,牙齿不停打架,冷冽的空气直直刺进身躯,似要将他的内里全部冻住。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