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斯跟在他后面,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黑色西装。
“迟到了三十秒。”九重歌冷着脸。
凯撒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赔罪礼。”袋子里装着一盒包装精美的葡萄软糖,“是酒店特供甜品哦。”
九重歌盯着那盒糖看了三秒,默默接过:“……带路。”
酒吧灯光昏暗,凯撒熟门熟路地带他们来到角落的卡座。酒保很快送来三杯气泡酒——九重歌那杯特意用了葡萄造型的杯子,杯沿还装饰着一串迷你水晶葡萄。
“尝尝?”凯撒推过酒杯,“不含酒精的特调。”
九重歌警惕地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清爽的葡萄香气在舌尖炸开,带着微微的气泡感,完美符合了她的口味。
“还不错。”她冷淡地评价,却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凯撒的态度比一开始强多了,九重歌很满意,她也就可以勉强将刚才的事件翻篇,换个新的话题。
“我看了你的采访,你说自己有资格成为世界第一前锋。”九重歌又抿了一口气泡酒,“这也是我曾经的梦想。”
“曾经的?”凯撒挑眉。
想起战损的球门和草地,九重歌叹了口气。咒术师真的不能踢足球!
“呃,特殊原因,踢不了了。”
凯撒的瞳孔微微收缩,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杯壁。
——她踢不了足球?
这个认知像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带来一阵近乎战栗的快感。
她选择了芭蕾,但是却是被迫的。她连自己真正想干什么都做不了。
家族因素吗?
他盯着九重歌垂下的睫毛,那里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某种隐晦的遗憾。
多可笑啊。
她拥有一切——显赫的家世、惊人的天赋、与生俱来的美貌,却偏偏无法触碰那片绿茵场。而他,一个从泥沼里爬出来的野狗,却能肆意践踏她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这简直……
太美妙了。
他经常将自己的快乐与功勋建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在发现九重歌有一个地方永远比不上自己的时候,他瞬间抛弃了前两天想的毁掉她的计划。
她都已经是这副可怜模样了,根本用不着他来践踏。
真是一种卑劣的优越感啊。不过那又能怎样呢?
“是吗?”凯撒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那真是……”他顿了顿,蓝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太遗憾了,很抱歉。”
内斯在桌下攥紧了餐巾——每当凯撒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不过。”凯撒突然倾身向前,手指轻轻点了点九重歌的酒杯,“我可以带着你那份一起踢。”他的声音甜得像毒药,“让你看看……你永远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让我来继承,如何?”
九重歌抬眼看他,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凯撒近乎狰狞的笑容。
他在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啊?”他怎么也想继承?你们这群踢足球的是中了什么诅咒吗?
而且这个语气……绝对是在炫耀吧。绝对是吧。
“你的炫耀简直莫名其妙。”九重歌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
“不,”凯撒的指尖划过杯沿,留下一道水痕,“这是道歉。”他忽然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表情,“为刚才的失礼。”
内斯差点把酒杯打翻——凯撒会道歉?世界末日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