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先生,我不知道从哪里得罪了你。”九重歌将手轻轻按在实木餐桌上,“让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敌意。”
她又不是瞎子,刚坐下的时候他身上的咒力就暴增。搞得就跟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厚重的红木餐桌以她的掌心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下一秒,整张桌子轰然碎裂成两半,桌上的餐盘、酒杯、食物全部飞向空中——
“砰!”
红酒泼了凯撒满身,牛排精准地拍在内斯脸上,奶油酱汁顺着凯撒灿金色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淌。九重歌优雅地站起身,黑色裙摆连一丝褶皱都没起。
“就算是得罪了,我也不会说抱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两人,“特别是自以为是的孔雀。”
凯撒抹了把脸上的酱汁。他本该愤怒,但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
她比屏幕上要美的多。
真是见鬼了!
九重歌看着内斯被牛排拍得通红的脸颊和满头的奶油酱汁,突然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了。她原本只想教训凯撒那个自大狂,没想到连累这个没什么眼力见的小章鱼也跟着遭殃。
“不好意思。”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丝绸桌布,动作敷衍地帮内斯擦掉脸上的污渍,“波及到你了。”
内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粉金色挑染的刘海还滴着红酒。他完全没想到这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人会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
“没、没关系……”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九重歌胡乱地擦着油渍,突然觉得这个像小狗一样跟在凯撒身后的男孩有点可怜。
有个这样的主人,他应该挺心累的吧。而且像小章鱼这样没什么情商的人肯定天天被骂。
她面无表情的凑近内斯耳边,用正好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考虑换个主人吗?我给的待遇会比他好很多。”
她只是懒了点,脾气其实还说得过去。
内斯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什么?!”
凯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九重歌刚才还说着不会道歉,结果竟然给内斯这条狗道歉都不给他道歉?她是特么的瞎了吗!
“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九重小姐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大。”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被她敌视的感觉,该死的爽翻了。
九重歌耸耸肩,将脏掉的桌布随手扔在地上:“只是提供个选择。”
“如果你们没什么想说的了,那我就先走了。”
凯撒突然伸手拦住准备离开的九重歌:“等等。”他扯了扯黏在身上的红酒渍衬衫,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还有个提议——”
“说。”九重歌不耐烦地抱臂。
“不如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凯撒指了指自己狼狈的模样,“然后去楼下酒吧重新谈?这样浑身黏糊糊的实在影响心情。”
九重歌冷冷瞥他一眼:“我才16岁。”还是刚过完生日的那种。
“没关系。”凯撒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德国法律规定16岁以下禁止进入纯饮酒场所——”他故意拖长音调,“你正好16岁。”
“楼下酒吧的气泡酒很有名。”凯撒突然话锋一转。
“有葡萄味的吗?”
“当然有。”
“……有多好喝?”她装作不经意地问。
凯撒嘴角勾起胜券在握的弧度:“慕尼黑最好的调酒师特调,用阿尔卑斯山葡萄,加冰镇苏打水和——”
“行了。”九重歌打断他,“给你二十分钟收拾干净。”她转身按下电梯,“迟到一秒我就走人。”
内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凯撒,你什么时候研究过气泡酒……”
“闭嘴,蠢货。”凯撒一把扯开黏糊糊的衬衫,“去把我那套深蓝色西装拿来。”
二十分钟后,九重歌在酒店大堂等得不耐烦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焕然一新的凯撒走了出来——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灿金色头发重新梳得一丝不苟,耳钉换成了低调的银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