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服了汤药,刚躺下休息,外头就急急忙忙地奔过来一个小丫鬟,“嘎吱”推开门,吵得她头痛欲裂。
“若叶姐姐,水华居那个女人来了,说要给公主请安。”
若叶垂死病中惊坐起:“啥,那个不要脸的妖精,还敢来玉漱苑晃悠?”
小丫鬟吐吐舌头:“她说昨夜开罪了公主,要来问安请罪。可是公主不在啊,她非要等,在门外赖着不肯回去。”
请个屁的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若叶想起昨日这妖精的在安王府寻死觅活、作天作地,还有,明明是自荐枕席,却装小白兔的无耻样,气得一阵咳嗽。
自己安安分分地呆着多好,偏偏要跑来给公主添堵,看来是欠收拾了!
她撑着爬起来,走到窗边看外边的天。
初夏的威力已然显现,即便是早上,日光也挺毒的。
若叶歪嘴笑了笑,对小丫鬟吩咐道:“去,搬一张椅子放在院中间,请这位小姑奶奶进来稍坐。她不是要等公主回来吗,在院里等,看得更清楚!”
小丫鬟迟疑道:“若叶姐姐,她要是问为何不进屋里坐,我该怎么回?”
“就说咱们玉漱苑在洒扫、在除尘,不便待客,”若叶冷哼道,“她爱坐坐,不坐滚!”
“那……若叶姐姐您要出去招呼她吗?”
“我才不去,我还得养病呢。你们也不许去,让那小妖精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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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漱苑。
温雅贤今日穿着杏色的衣衫,如同一朵娇嫩的梨花,端坐在院落中央。
日光越来越刺眼,她眯起眼睛,抬起玉臂轻摇小扇。
玉漱苑里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小声地窃窃私语。
珍珠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珠,嘟哝道:“玉漱苑里的奴仆们也太欺负人了!哪有把我们直接晾在这儿的道理,小姐您好歹也是半个主子……”
“没事。只要能进来,我受点罪不算什么。”温雅贤轻轻拉了拉领口,忍下心中的烦躁。
再坚持一会儿,只要等来驸马的信号,她便可以下手了。
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这里的屋宇构造默记在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多久,府邸东边忽然吵闹起来,人声鼎沸。
温雅贤拿扇子挡住刺眼的阳光,伸长了脖子往东边打望——有好大的青烟腾起,乌黑乌黑的,直冲云霄。
正在此时,有下人冲进玉漱苑,大喊:“公主的藏书阁走水了!人手不够,大家快帮忙去!”
如此一闹,玉漱苑里的众人都慌了,纷纷抱起水桶木盆,乌压压地鱼贯而出。
若叶也拖着病体爬起来。
她一边指挥下人们到藏书阁灭火,一边埋怨着自己时运不济,这顿休息还不如跟公主去巡书院呢。
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多事。
藏书阁是公主才让人拾掇出来的,里面放的是“琼瑛报馆”出的话本集,还都是珍藏的孤本。若是真烧了,公主非罚她去洗茅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