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没猜错,他那位疑心病重的皇兄怕是第一时间便疑上了他。
心里有鬼,看谁都是鬼。
司马璟心下冷嗤。
若放在从前,他只冷眼旁观看好戏,便是司马稷真疑上他,有太后在,也不敢真要了他的性命。
但今时不同往日,云冉和长信侯府还在长安。
他们不知内情,也不了解司马稷,这会儿怕是战战兢兢,寝食难安。
思及此处,他将云冉的信纸装进随身的匣子里。
又提笔研墨,开始写信。
直至夜深,司马璟才撂下狼毫笔,唤来常春。
“明日一早,快马加鞭将信送回长安。”
常春接过那厚厚一沓的数封信,难掩诧色:“这…这么多?”
他知道殿下出门多日,定然十分想念王妃,可之前一次也就寄一封,这次竟写了四五封?
至于这么思念吗?
司马璟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虽没必要与个无根的太监解释,还是沉声说了句:“其余的信,是让王妃转交给宫里。”
一封给太后。
一封给文宣帝。
还有一封给长信侯。
当然,给云冉的那封最厚。
待常春拿着信退下,司马璟看了眼砚台里几乎用尽的墨,不动声色地转了转酸涨的腕骨。
人情世故,果真麻烦透顶。
第80章
因是快马加急,七日后,云冉便收到了司马璟的回信。
但距离她最初送信,已过月余。
四月初夏,芳菲落尽,春日里那场风波也在文宣帝的强硬手段压下,随着殿试钦点三甲,皇帝在曲江池赐宴,长安各府也都陆续走动,设宴交际、游玩访友,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
起码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所以时隔一个多月再接到司马璟的回信,早已不再焦虑的云冉边啃着甜瓜,边看着男人在字里行间的温柔安慰,不禁嘀咕:“怎的出去一趟,变得这般腻歪了?”
难道江南风水养人,他在那边变了性子,知道疼人了?
还是说,他在那边有什么温柔美人红袖添香,将他调教成这样?
想到这点,手里的瓜顿时不香了。
云冉撂下瓜,本想立刻提笔写信,警告他不许在外头找什么红颜知己,不然她定然要大发雷霆,大义灭夫。
余光瞥见匣中其他信件,还是以大局为重,趁着天色还早,揣着信出了门。
她先去了长信侯府。
长信侯还未下值,她便将信交给郑氏:“是殿下寄回来的,点名要给父亲,我也不好拆,不过……”
她凑到郑氏身边,狡黠眨眨眼:“晚些父亲看了信,若不是什么机密事,阿娘回头也与我说说呗?”
郑氏知道她好奇,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好。”
说着又要留云冉吃晚饭,云冉摇头,拍了拍匣子:“里头还有两封,得往宫里送呢。”
郑氏闻言,似是猜到什么,也不再多留:“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云冉与郑氏辞别,径直便去了宫里。
这是春日那场风波后,她第一次入宫。
其实按照规矩,她作为王妃,每个旬日都得入宫给太后、皇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