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璟收下木盒,抬袖朝静岳道长一挹:“多谢。”
“不敢当,不敢当。”
静岳道长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还了一礼:“只要殿下能好好对待冉冉,贫道也能安心了。”
“一定。”
司马璟直起身道:“此次碍于公务,他日若得空,晚辈定与娘子一道再来拜访。”
静岳道长闻言,红了眼圈,颔首:“好,贫道等着那么一日。”
哪怕山水迢迢,身份有别,希望渺茫。
但,她也盼着。
赶在日头式微前,司马璟一行人下了山。
静岳道长亲自将人送到道观门前,望着那一群锦袍郎君骑着高头大马离去。
就如去年夏日,也是站在这里,目送着那锦帘绣幕的华盖马车带走了她亲手养大的小徒儿。
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苍翠山林间。
“师父,方才那行人是什么来路?”
四徒弟上前搀扶着,小心翼翼问道:“尤其打头那位玄袍郎君,那形貌气度,神仙一般,瞧着比刺史还气派呢。”
静岳道长轻笑下:“那位便是你们师妹的郎婿。”
师妹的郎婿?
难道是……
“!!!”
四徒弟傻了眼,那那那位竟然就是小师妹的王爷夫君?!
当日夜里,待到前头三位师姐们都到齐,老四立刻将白日景王来过的消息说了,末了,仍是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那么高,那么俊,天爷啊,冉冉每日看着他那张脸,怕是都能笑出声吧?”
大师姐瞥她:“怎的,你也动了凡心,想下山嫁人了?”
老四立刻道:“才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生得那般好看的男人。”
二师姐道:“怎么说人家也是王爷,天潢贵胄,长得好看也不奇怪。”
三师姐点头附和:“容貌皮相皆是虚妄,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只盼着他能好好待小五,多些耐心与包容。”
提到一朝飞上枝头,从此云泥有别的小师妹,师姐们的心情各异。
若说全然不羡慕,那是假话,到底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道心还未坚定到能看破一切功名利禄、七情六欲。
但艳羡归艳羡,小师妹到底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发达后也未曾忘记她们这些旧人,她们更多也是盼着那远隔千里的小师妹能平安顺遂过一生。
且说司马璟一行人回到扬州刺史府时,已是夜幕降临,明月高照。
待回到客院,常春将今日收到的信件奉上。
“午后就送来了。”
常春满脸堆笑的将王妃那封放在了最面上:“殿下您慢慢看。”
司马璟淡淡瞥过这满脸谄媚的奴才。
也是奇了。
同样是狗腿讨好笑,王妃笑起来让人心旷神怡,常春笑得十分欠揍。
“退下罢。”
他敛起眸光,掀袍在桌边坐下,开始拆信。
只是这一回,信里再不是什么吃喝玩乐、养鱼种花的日常琐事,而是长安城里的流言蜚语和她待在府中的压抑苦闷。
司马璟一页页看过,眸色也逐渐暗下。
原来幕后那人的后招在这。
算不上什么高明手段,但对司马稷却十分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