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初次改变对这段关系定义,是在那年甘晓苒的庄园里,她同高从南带来的那位姑娘起了争执。
奉颐心中的为人准则,却是在场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事儿。高从南等着赵怀钧一个态度,可以预见,但凡赵怀钧表露出分毫轻视,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将这桩矛盾塞回奉颐怀里,届时只有她自己挨闷棍。
赵怀钧知道,所以表了态。
他一直是护着她的。
她启唇,欲言又止的模样:“三哥……”
他低首看来,眼中还有未褪尽的凛冽,但瞧人时到底是松缓了。
奉颐同他对望几秒确认他不气了,才问:“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都还作数吗?”
他视线落在她翕动的唇瓣,思忖她说这话的目的时纹丝未动。
奉颐见他迟迟不搭理自己,歪了歪头,故意凑到他眼底下,仰着脸,想看他到底还有没有生气。见他是真的气消了,又绽开一抹拈花般的笑,清凌凌地唤了声:“三哥?”
哄人心的小把戏。
恰如其分地中他下怀。
男人轻嗤,眼里总算是有了点笑意。
他一把揉乱奉颐的发,将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摁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想招惹是非尽管去。”
赵怀钧咬了咬她耳朵:“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算数。”
65☆、
第65章
◎下死手◎
奉颐行动迅速,在程云筝那个角色还没定下之前,趁着自己还有空,将那位名为刘斯年的制作人请了出来。
地方定在华府宴。
是一处小众但注重隐蔽的私房餐厅。
常师新今时不同往日,虽依然是她经纪人,但重心在于公司经营。两人去年便协议更正,奉颐在接戏方面有更多自主权。但重要戏份与重要作品仍需上报协定,也即是说,常师新拥有最后关节的一票否决权。
不过今天要谈的合作占比不重,不知会常师新倒也在条款许可范围内。奉颐想好了前因后果,心安理得地带着宁蒗赴了会。
关于这个刘斯年,奉颐做过功课。
这人是近几年才转型做的制片人。听说是早些年间这位便看出常师新有了炙手可热大权在握的苗头,心中自然气不过这么个曾经在自己眼中的废物竟然能翻身打个好仗,思忖许久,毅然转型去了制片人赛道。
这些年他运气也挺好,靠着以前的人脉,还真送出了几部出圈的影视作品。
如今他手握代表作,也算是勉强稳坐了“知名制片”这一title,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喜不自胜,只当自己同常师新已没有任何分别。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人。
圈子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的在奉颐心里是最下三滥的。
到了华府宴,一路被服务生引着到了包厢门口,有位助理模样的人笑盈盈地候在门口,见到她,点头哈腰地替她开了门。
然后伸手拦下了她身后的宁蒗。
这举动叫奉颐与宁蒗纷纷一怔。
奉颐直觉这是个硬茬。
她给宁蒗使了个眼色,宁蒗会意,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宁蒗只能留在门外静观其变,奉颐转身推门而入。
门开的那一瞬,她看见席上坐了三个男人,个个挂着标准的虚伪的笑,看她的眼神浑浊不明。
如同看向猎物。
奉颐步履微顿。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当年跑龙套时被一副导演骗到无人角落试戏,他就是拿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那次她仗着副导演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抽了对方一耳光然后拔腿就跑,从此心有余悸,同人说话交流都长了个心眼子。
可不知为何,大概这些年是阅历与胆识上来了,奉颐入这狼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扬起笑,丝毫没露半点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