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热芭收拾好东西之后,吕铭便跟着热芭一起来到了酒店下面。
“你这脸色怎么有点不对啊?”
看着走下来的吕铭,邓朝不禁有些疑惑的朝着吕铭问道。
要不是之前跟吕铭交谈的时候还是一副友善的。。。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响。胡涛靠在吉普车后座,颠簸中仍下意识护着怀里的吉他。阳光斜照进车窗,映出他脸上未干的尘土和眼角细密的纹路。司机是个本地青年,名叫阿布杜,一边握紧方向盘躲避坑洼,一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再有四十分钟就到莫洛维营了。”
“谢谢。”胡涛点点头,轻声应道。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离开的那个营地??孩子们围着他跳了一整晚的舞,歌声混着鼓点,在星空下回荡得像一场梦。那个叫娜娜的小女孩临走前塞给他一朵野花,插在吉他弦间,如今花瓣已微微发皱,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庄二发来的消息:
【涛哥,《地球童声计划》上线六小时,全网转发破百万。央视新闻主动联系,愿意全程跟拍首站巡演。还有……热芭说,她把《追光者》票房收益全捐了,够支持第一批孩子来华签证和体检费用。】
胡涛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轻轻划过那行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将手机翻过来,扣在膝上。
他知道,这不再是一场个人的行走,而是一股潮水,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曾害怕被神化,可现在他明白了??人们不是在追随他,而是在回应自己内心沉睡的声音。
车子终于停下时,太阳已偏西。
眼前是一片低矮的帐篷群,铁皮、帆布、塑料布拼接而成,随风轻轻晃动。远处有几个孩子蹲在水渠边洗衣服,看到车来了,抬起头张望。没人欢呼,没人奔跑,他们的眼神里有一种熟悉的空洞??那种被战争夺走过一切后留下的寂静。
胡涛缓缓下车,背着包,抱着吉他,一步步走向营地中心。
一位穿着旧衬衫的女教师迎上来,自我介绍叫玛琳娜,是这里唯一的音乐志愿者。“他们已经三年没唱歌了。”她说,声音很轻,“有些孩子连哭都不会了。”
胡涛点头,没说话。
他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放下背包,取出吉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调了调音。
然后,他开始弹。
不是《赤子》,也不是《同行》,而是一段即兴的旋律,缓慢、温和,像风吹过麦田。他闭着眼,任手指自由滑动,让声音自然流淌。
起初,没人靠近。
但十分钟过去,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五米外,盯着他的手。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女孩牵着手,慢慢挪到旁边坐下。
胡涛依旧没看他们,只继续弹着,偶尔哼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La…mi…soo…”
忽然,一个小女孩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碰了碰琴弦。
震动戛然而止。
她吓了一跳,缩回手,眼神慌乱。
胡涛却笑了,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带她的小指落在第六弦上,然后拨动琴颈另一侧,让声音再次响起。
“你听。”他说,用最慢的语速,“这是你的声音。”
女孩怔住,随即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那一刻,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轻轻拉紧了所有人的呼吸。
接下来的三天,胡涛没有教任何一首完整的歌。他带着孩子们玩声音游戏:闭眼听风、模仿动物叫声、用手掌拍打胸口模拟心跳、把耳朵贴在地上听远方的脚步声。
有个七岁的男孩始终不说话,总是独自坐在角落画画。第四天清晨,胡涛发现他画了一幅涂鸦??一片黑色的天空下,站着一个拿吉他的人,身后有一道裂开的光。
他走过去,蹲下身问:“那是我吗?”
男孩低头不语,但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