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以汀快步向自己的帐篷去。
他匆匆掀开帘子,直奔放行李的地方,默默寻找着什么。
几息后,他忽然一顿。
帐篷里,有茉莉花香。
一转头,那人正笑意盈盈地坐在他的将军桌上,单脚踩着桌面,下巴轻轻放在膝盖上,一副慵懒闲适的姿态,耳边青色的玉饰,在摇曳的烛火中像天上的星,一闪一闪的。
“将军在找这个吗?”
翠南山的玉牌哐当从她手中掉出来,被她用一根绳子牵制晃悠着。
邹以汀愣了好久。
忽然跑过去。
乾玟眼前突然一暗,落入一个温暖的、散发着松香的熟悉怀抱。
她被抱得太紧,一瞬间大脑一空,被他的气息一圈又一圈地紧紧萦绕。
她也紧紧拥住他,甚至感受到他强烈的情绪,还轻轻左右晃了晃,无声哄着他。
“你不是在京城吗。”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嗅着她的茉莉香,那怀里的结实与温软,都在告诉他,她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他的幻想。
他不是在做梦。
“原本应该是,但我想见你,我们分开好久了,我担心你又不好好吃饭。还有,我有东西要亲自带给你。”
她手腕一转,那玉牌忽然变成了另一个玄金色的牌子。
上书烫金的“渤远”二字。
笔刃遒劲,是她的亲写亲刻。
“封赏下来了,我当然要亲自来看看,我们大夏的渤远将军。”说罢,她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卷赤红的书卷,“还有,我为我们求的一份圣旨。”
圣旨。
意识到什么,邹以汀盯着那赤红的卷轴,看了好久。
须臾,他方接过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承昊天之命,御极宇内,赖有擎天架海之臣共守山河。今有摄政王乾玟,孤枪悬而大州靖,此乃社稷之刃,苍生之屏。
渤远将军邹以汀,昔日百骑夺镇潮,今日单枪锁河东,实为乾坤之脊,日月之锋。
特旨:
以赤水为聘,熔虎符为盟,锻玄铁双剑铸婚书。
择吉日玄阴阁,行三礼成婚。
疆土作证,万民为宾。
愿烽火台永寂,唯见卿等并辔游春。
布告四海,咸使闻之!
钦此。】
邹以汀总能一目十行,只是这道圣旨,却怎么也读不完读不尽,读到最后,视线都朦胧了。
乾玟紧紧环住他,在他即将落泪的眼下,耐心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将他的情绪一一接纳、安抚。
“圣旨下的当日,我便离京了。
我一刻也不想多等。
只想让你看见它。
所以……”
她定定望着他,珍惜地、心疼地捧着他的脸:“邹以汀,你愿意嫁我为夫,做我唯一的夫君吗?”
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