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不明所以:“大祭司什么意思……”
“是要让我们离开吗?”
“嘘…族长还在呢……”
族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安静下来,领了果子默默散了。
防风令昙手指死死攥紧了桌沿。
缧狟走上前来:“大祭司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
“老师这是在逼我,若还解决不了温饱,下一步他就要煽动族人反抗我了。”
缧狟皱紧了眉头,有些不安:“大祭司在族中威望很高,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便是知道您拿他没有办法。”
“阿遥死了,老师如今已无牵挂,”防风令昙只在他眼中看到一片死气:“他在怪所有人……”
怪族人拦他,更怪她让防风遥离开领地。
“如今防风氏已是风雨飘摇,经不起族内生乱了。”缧狟沉声道。
防风令昙狠下心:“你派些人将老师关进地牢,在我解决水源问题之前,不许他跟族人再有接触。”
“是,我现在就去。”
“等等,”防风令昙叫住转身要走的缧狟:“还有,别伤了老师,他年纪大了……”
缧狟有些不赞同,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看着分寸。”
防风令昙等了几日,直到九婴离开领地的外围,便带着挑好的人向着领地边缘而去。
她要去将水源重新引回来。
因为那枚玉简,她心里升起一丝希冀,只要再撑些日子就好了。
领地沟壑外。
防风令昙伏低身子,握紧长刀低喝一声:“杀!”
黑暗中的防风氏族人喊着冲杀上去,宛若一道起伏的山峦。
徘徊的妖兽猝不及防被冲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斩下头颅。
风里传来嘶吼与血肉被切开的钝声。
防风令昙将堆叠的妖兽尸体踹进坑里,紧盯着远处的日月山。
幸好,九婴没有反应。
“快,趁着那东西没醒——”
她带着人片刻不敢耽误,沿着从前的河道一路走,只是才走了一半路程,身后队伍忽然出现骚动。
黑暗中,火把的光点由远及近。
不知追了多久,那人惊慌失措,话都说不完整:“…树……神树……”
“不是让你守着领地嘛,你追上来做什么?”
“族里…族里神树吃人了!”
防风令昙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叫吃人了?树怎么会吃人!”
“我说的是真的!”那人见她不信,信誓旦旦道:“您走了以后,族里有人饿得不行,便想偷树上的果子,结果那树打了狂现在人还在树上掉着!”
“怎么可能,可能可能……”
防风令昙抓了把头发,脑子像是被劈裂开:“明明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族长您快回去看看吧!”那人不断催促着。
跟出来的人也顿时慌乱起来:“族长,咱们还去引水吗?”
防风令昙看着远处的山峦,权衡之下决定放弃:“回去!”
外出的人去而复返时,树下的血水已经干结成乌黑色。
防风令昙远远就看见了盘结藤蔓中的人形,脑中紧绷的那根弦也随之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