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扇动虚空羽衣,一路疾驰。
忽然心有所感的停下,摸了摸额头,一缕灼热感缓缓退散。
他目光陡然凝重。
是乱古血侯的“血”字闪烁了片刻!
他掐指一算,自琪琪给自己额头上涂抹一枚火。。。
云海翻涌,虹桥崩塌后的余光在天际划出一道残虹,映照江凡与玉颜远去的背影。他们踏着虚空涟漪前行,脚下无路,心却有向。风从四面八方卷来,带着琉璃净土消散时那股虚假光明的灰烬气息,仿佛整座圣城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祭坛,只为诱捕一个命中注定之人。
江凡体内四印仍在震荡,光之本源如烈阳熔浆,在经脉中奔腾不息。每一次心跳都像星辰炸裂,五脏六腑似被重锤锻打,但他步履未停。他知道,刚才那一战并非终结,而是序幕真正拉开??有人早已布下千年棋局,而他,是那枚本该乖乖赴死的棋子。
可他偏要反手掀桌。
“你还撑得住吗?”玉颜紧握他的手,指尖微颤。她能感受到他体内肆虐的力量洪流,那是超越常理的负荷,哪怕半步圣境之躯,也难以长久承受。
“死不了。”江凡低笑一声,唇角溢出血丝,“只要还能走路,就不是尽头。”
玉颜眸光一沉,忽然抬手按在他胸口,九尾之力悄然渗入,为他稳住紊乱的气血。“别逞强……你现在不只是你自己的命了。”她轻声道,“你也承载着我的愿、琪琪的盼,还有……南天界残存的希望。”
江凡脚步一顿,侧头看她。
阳光穿过云层缝隙洒落,落在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庞上。那双曾藏尽狡黠与傲气的狐眸,如今盛满了不容退让的温柔。他忽然记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神树下抱着重伤的自己说:“你要是死了,我做新娘给谁看?”
那时他还笑她胡言乱语。
如今才懂,她是早就在心里,把他当成了归宿。
“好。”他终于点头,“我不硬撑。但你也答应我,若再遇曦月那种敌人,别想着替我挡灾。你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玉颜望着他,良久,轻轻一笑:“我答应你。就像你答应过我娘那样。”
两人相视而立,无需多言,心意已通。
就在此刻,远方天际忽现异象??一片赤红云海自地平线蔓延而来,宛如血浪翻滚。空中传来低沉吟唱,古老、森然,似有万千亡魂齐声诵经。而在那血云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倒悬之城,楼宇朝下,街道逆生,灯火通明却无一丝人气。
“幽冥的气息……”玉颜皱眉,“但这不是黄泉门的方向。”
“不是幽冥。”江凡眯眼凝望,“是‘归墟’。”
“归墟?”玉颜心头一震,“传说中埋葬诸天失败者的坟场?连时间都会腐朽的地方?”
“正是。”江凡缓缓抽出黑剑,剑身嗡鸣作响,竟自主指向那座倒悬之城,“母亲留下的记忆里提过??归墟乃太初之棺的第一道封印所在。若七印齐聚,便会开启通往其核心的路径。他们想让我成为献祭品,打开它……但我偏要把它变成葬他们的墓碑。”
话音未落,血云骤然裂开!
一道身影踏空而出,身披漆黑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手中托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幽光流转,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无数扭曲面孔??全是历代试图追寻太虚真相的强者,魂魄被困其中,永世不得解脱。
“江凡。”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本该是钥匙,为何成了锁匠?”
“你是谁?”江凡横剑于前,灾境之力悄然弥漫。
“我是守墓人。”对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也是最后一个见过你父亲的人。”
江凡瞳孔猛然收缩。
父亲?!
千年来,关于父母的记忆支离破碎。母亲临终遗言尚存耳畔,可父亲……那个被称为“太虚君王”的男人,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从未现身?难道他真的已经陨落在那一战中?
“你说你见过他?”江凡声音低沉,几乎是从牙缝挤出,“他在哪?”
守墓人轻笑,举起古镜:“进来便知。”
镜面波纹荡漾,竟浮现出一片荒芜战场??焦土万里,尸骨成山,中央矗立着一座断裂的巨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太虚永寂**。而在碑前,一道孤影负手而立,银袍染血,背影熟悉得令人心碎。
“那是……父王!”玉颜失声。
江凡浑身剧震,一步向前,却被无形屏障阻拦。
“这是真实投影。”守墓人道,“你父亲并未死去,而是被‘太初之眼’囚禁于此,镇压在归墟最底层。他用自己的生命维持封印,阻止至高意志苏醒。可如今,随着光之印落入你手,平衡正在崩溃……他撑不了多久了。”
“放他出来!”江凡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