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为何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花色看着也……
脑内闪过些什么,忙又问一遍那老妇情况如何,得到十一“一切如常”的答案后,贺文茵方才沉沉叹了口气。
望着头顶纸一般白的太阳,她迟迟眨眨眼睛。
“……放心罢。”
伸手去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望着从指缝里透出的惨白日光,她自言自语。
“这件事,会昭雪的。”
“不会很久了。”
……
……不知为何。
看向眼前奋笔疾书的女孩,谢澜在心底默默想。
他总觉着她近些日子里有很多心事。
大理寺复职后,她便带着他搜集的证据去了一趟京兆伊处,指明了不需要他跟。足足去了一日,方才回家。
回家时,骤然便红着眼眶从马车里头下来,急匆匆扑进他怀里,却什么也不说,踮起脚来便要亲。
那日之后,也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是闷着脑袋写书,便是四处寻人说话,打点安排——他知晓她大抵是在为揭露那事做准备,也不好去打扰,只得在心里一遍遍记账,一边算计着这些日子里她究竟欠了他多少亲近,一边暗自期待往后要怎么把这账目讨要回来。
可她便是时常窝在软榻里头,对着窗外发呆。还总是夜夜惊醒,却又不肯告诉他究竟梦到什么。
“呀。”一旁,女孩似是注意到他目光,看了过来。
而只假装自己不曾留意,望着她裙角,谢澜默默想。
……要钓一钓她。
要她来寻他说话。
不然她总觉着自己这般她一说话就过去,指不定会越发冷待自己,越来越忙,最后彻底……
谁知他还不曾想完,那侧女孩便疑惑歪头,
“不过来么?”
于是,话音未毕,他的身体便自觉过去充当她的靠枕,熟门熟路把她往怀中抱抱。待到他回过神来,他的脑袋已然在她肩上蹭蹭挨挨了。
而怀中女孩只敷衍般贴贴他,便去翻看手上书册了。见他目光过来,还一本正经道,
“……啊,这个。不许看。”
“喔。”
委委屈屈应一声,把脑袋侧过去装作自己不曾看见那纸张上头内容,谢澜默默想。
早些日子,他其实已然把她写的书都看完了。
书中女主角屡立奇功,在王朝危亡之际挺身而出,已一己之力挽大厦于将倾,最终以女子之身封侯拜相,至于结局如何,暂且未知。
……看这书时,他总觉着,像是在隔着薄薄一层纸面,小心翼翼触碰贺文茵柔软的内里。
……如若可以的话,她是不是也想像书中人一般地自由自在?一般地……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写下书中女主角宛若蛟龙入海在战场杀敌时,彼时她被困在那府邸里头,会想些什么?
如是想着,勾勾她发尾,大掌偷摸过去将她那书合了,谢澜又委屈巴巴来抚她面颊示意她看他,对着她疑惑眼神垂眸轻声道,
“……那你能不能也看我。别看书。你许久没看我了。”
“好好好……陪我的国公。”闻言,贺文茵笑眯眯瘫到他身上去,任由他贴贴贴,“可我今早不是陪你赖了一上午床么?这个不算作看你?”
“不算。”
知晓他分离焦虑厉害得要命,也没再逗他,贺文茵边回应他近乎迫切的吻,边轻声,自言自语一般问,
“谢澜。”
“……你说,等好些了之后,我能做些什么呢?”
那人停下动作,认真看她,“你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