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倍,两倍!”
“谁说是只收了九十多两?”苏榛话音一转,笑容更甚,“我方才说的是包场收益,咱还卖了一斤装火锅底料八十盒、二斤装二十盒、五斤装五盒,减掉成本,赢利十四两四钱!所以,冰屋火锅区合计利润是一百一十两四钱!”
坝子上忽然静了一瞬,而下一刻,掌声混着羊肉汤的热气腾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猎户家的嚎了一嗓子:“值!冻掉三根脚趾头都值!”
又是惹得一通哄笑。
苏榛也笑着继续宣读:“接下来便是户外用品及木工品类区,最受欢迎的就是咱木工坊临时加急赶工的那批折叠购物小车,几乎是送过去一批就售罄一批,连带着咱的主打产品月亮椅和蛋卷桌也是供不应求。甚至那些个零碎的小件儿,比如雕花笔筒、榫卯积木都卖断了货,连样品架都被行商买走了!当然这里的收益是要跟盛府、咱们的大股东分钱的。我就只说咱村里能得的部分,这部分进帐是……”
苏榛忽然停住,小小的卖了个关子,目光扫过人群里红了眼睛的杜家老二带领的木工组汉子,笑着、一字一顿且提高了音量:“木工区赢利,三百一十七两八钱!”
这话一出,坝子上再次响起欢呼。杜家老二眼窝一热,假装拿不稳手里的墨斗让它掉地上,他好低头去捡顺便能擦擦眼角。可刚一动,就被旁边的杜老大红着眼抱住脖子晃:“老二,你出息了!”
一句话把杜老二干破防,二十几岁人了咧着嘴抹眼泪儿。他也终于出息了,终于不用靠着兄长度日了!
“好,下面是女红组带头的服饰区。”苏榛笑眯眯的看了眼舒娘那排,见舒娘正一脸紧张,于是故意拖长声音,朝她眨了眨眼才低头照着帐簿宣读:“成衣售出三十八套、手尉子以及小兽的童帽行情最火爆,一共出了两百二十三件,以及最妙的是防水双肩背包,被几个大行商团瞧上了,虽说咱们没现货,但人家承等,直接签了预售协议,共计三百余只。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手绣嘉年华小周边,女红组这边赢利是……”
苏榛再次拉了长音,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那些个电视台颁奖晚会都配个咚咚咚的悬念BGM,她也想要!
“女红组,二百七十两!”
“我的个老天爷!”孟坨子先就惊了,“我娘活着的时候说全村的绣活儿加起来都不见得能换两匹布,如今咱女娘们的针脚能卖金子价?”
李家奶奶拽住舒娘的手,摸向她掌心的茧子,“你这双手是开了金窟吧?”
舒娘也说不出话,又高兴又羞涩,声音轻得像雪花还拼命摇头,“我也没啥本事,不过是跟着榛娘学的绣样儿,都是榛娘的功劳。”
话未说完,却被丽娘翻了个白眼打趣:“你还没本事?你改的那裙腰针脚,我瞧见连逛大食代的城里裁缝都扒开看的偷学!”
“就是啊,谁说女娘不如男子!”李山柱大声替舒娘撑腰,喊着:“我媳妇儿带的女红组能绣出花,也能熬出汤,能顶十座山!”
这话惹得女人们哄笑起来,自得间也都羡慕舒娘有个知冷热的相公。
可无论多热闹的场景中也会有扫兴的,比如乔家那几只。三房的王氏指尖都快掐进了肉里了,她想起上个月在井台边,曾指着女红组晾晒的绣绷跟妯娌笑“一群蠢婆娘,绣破十双手也换不来半升米”,此刻这话都成了抽在自己脸上的鞭子。
“当初让你跟着去绣,你偏说抛头露面不成体。”乔老三的三角眼在火光里泛着酸意,“现在眼红有啥用?”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氏转身就给了男人一肘子,“大哥让你去押车,你咋缩脖子说山里人见不得贵人?如今倒来怪我?”
这话戳中了乔老三的痛处。乔里正其实也提过,跟苏娘子好好求求,让他也得个差使,他却躲在炕上装肚子疼,此刻喉间发苦,只能含糊的解释:“我这不也是……怕给大哥添乱……”
“添乱?我看你是怕累着自己!”王氏越说越气。但气性也使不到人家舒娘身上,也只敢拿眼风扫山梅,恨不得眼白都翻出去。
山梅心情好,假装看不到三婶的德性。
这些小插曲自然也传不到分银台前的苏榛耳中,她待沸腾的动静儿稍息了,便接着往外扔“炸弹”:“接下来便是咱村最多人手参与的买卖:房车美食组。这次出去十一辆房车,除却我的以及拿来当服务中心的那辆,营业的一共九辆。再加上十五天搞了十场主题日,无论是烘焙的甜品买卖、还是烧烤野味儿、腊肉山珍礼盒,全面开花。我就举个例子吧,比如烧烤类,咱村男丁们猎的野兔肉、山鸡肉,再加上干菇和野菜串成的‘山珍七味签’,每串咱能赚五文钱。十五天下来,大家猜猜光是这项卖出去多少串?”
苏榛的话里裹着钩子,就连正在添柴的乔大江都直起腰喊:“我猜七百串!”
白老汉吼了句:“肯定不止,我们运输组临时还去拉了批签子回来的,我猜一千五百串!”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数字,可也最多喊到两千,多得就不敢再想了。
苏榛最终还是笑着摇头,一字一字的:“四千三百四十五串!”
四千三百四十五串!一串赚五文的话,光是这项岂不是都要收二十多两?
人群中爆发出不知道第几次的叫好声了,杜家老大挠着后脑勺直乐:“我就说这胳膊没白酸!每天串到后半夜,手指头都麻得拿不住筷子!”
苏榛笑着朝白老汉拱了拱手,“运输组来回拉了三趟签子,车轮子都磨薄了一层。”
白老汉代表运输组起来还礼,乐得一直重复“应当的应当的”。
性子急的猎户催着苏榛往下报,美食组究竟一共得了多少。
苏榛捧着账本笑,清了清嗓子继续:“咱美食组烧烤类比如酸辣烤苕皮串、爆浆小豆腐等收入一百一十两。野味类像白砍兔、山鸡、缠丝兔,全村冬狩的收成都卖光了还没够,临时在靠山村、下马沟又收了不少上来,一共赚二百五十六两!另外只有咱村有的像午餐肉、各种牛乳面包、甜茶汤、手工辣条,瞧着不起眼,也赚了有一百二十两。再加上美食组还代售了兴盛湖的一部分鱼获、手工鱼酱虾酱,还代售了几家酒坊的酒、以及每日都有房车出去散售的茶水小吃、最后是被嘉年华贵宾包车驻场的收益。零零碎碎的全部加在一起,美食组一共赢利七百八十两!”
场面彻底炸了,童创组孩童们欢呼着在空地上翻斛斗,裤腿沾满雪屑泥也没人骂了。七嘴八舌的只会重复苏榛说的这些银两数字,都指望旁边的人赶紧算个总数出来。
“一百一十两四钱加三百一十七两八钱……”
“老陈你倒是说个数!咱美食组七百八十两,加上女红的二百七……”
“一千两?不对不对!”
“怕是得有一千二!”
众人七嘴八舌算得热火朝天,可一帮大老粗且还光顾着激动,哪算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