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沉默!他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而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了一个真相,也指向了最终的结局。终结之前。自然会牵扯到一场难以想象的旷世大战,可能……会把所有人都牵连进去!包括他!包括祂!也可能包括那个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哪的……道圣!“去吧。”随着太初道人再次开口,他身后无边的混沌迷雾突然散开,竟是显化出了一条路,那路呈现一片耀眼刺目的白,根本看不到尽头,似乎直通无上!“如今的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顾寒没说话,心神狂震!因为这条路出现的刹那,他便从路的尽头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而且久违了的极道气息!就像是——他被封禁的极道,他苦苦寻找的极之力,就在路的尽头一样!“这,就是祂的路?”说话间。他念头微微一动,意识已然落在了这条路上,瞬间便感受到了一道彻骨的寒意!寒意并非来自温度。而是来自某种漠视一切,来自某种极度空洞的俯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祂的道。”太初道人又道:“可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路的尽头,只不过……”说到这里。他忽而叹了口气,面色复杂道:“走上这条路,可能会让你舍弃一些东西,到了最后,你可能会迷失自己。”“我明白。”顾寒的声音很平静,他早就预见了这个未来,故而才有了先前对季东明的嘱咐。“若我非我。”“那,我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说话间。他便要直接前行,去往这条路的尽头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只是——刚要动身,太初道人突然又道:“季东明,是不是在外面?”“是。”顾寒意识一顿,道:“你还在恨他?”“恨?”太初道人摇摇头,叹道:“严格来说,我虽然承接了季玄的过往和经历,可并非你们认知中的那个季玄了。”顾寒若有所思。季玄在混沌时代生存的时间,不过几十万年,可太初……却几乎活了整整一个时代!自然的。纵然得知了曾经的一切,眼前之人的主体,还是太初!至于季玄……或许是太初的一场梦,亦或许是他的前世,早不那么看重了。“他很痛苦,他也很自责,他现在唯一想的事……就是去死。”“按照他对季玄所做的那些事来看。”太初叹道:“他有这种结果,其实并不稀奇。”顾寒心里一动。那些?莫非……季东明没有完全把真相告诉自己?“季玄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重要了。”太初道人并未回答,反而感叹道:“过去了那么久的事,还提它作甚,其实单作为季玄的身份来讲……我现在其实已经不那么恨他了,他便是有千万般错,也早就赎清了。”“若你能出去。”“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带给他便是。”“怎么?”顾寒奇怪道:“你自己不能去说?”“我?”太初道人沉默了半瞬,幽幽道:“我……未必再有见到他的机会了。”顾寒心里一沉!突然想到了那青衣文士被放逐前说的那句话。“你,回不去了?”“或许能回去,或许回不去……作为季玄,作为祂曾经的载体,我的任务已经彻底完成了。”太初叹道:“一件彻底完成了自己使命的工具,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顿了顿。他忽而往身后看了一眼,叹道:“我们,都一样。”我,们?顾寒听得心中一凛,莫非这条路上,还有旁人?“轰——!”刚想到这里。一声剧震突然充斥在了他的意识之中,直接当场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恢复了清醒。可——眼前的一切,已然和先前全然不同!没了太初!没了锁链!更没了地陆!眼前……只有那条刺目耀眼,宛如白玉铸成,根本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尽头!至于他自己……已然并非意识体存在,而是恢复了原本的形象——一个头发花白的中老男子!往身后看了一眼。一片幽暗,深邃得仿佛大渊,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排斥之意,阻止他后退!似乎……他只有眼前一个方向可走!“让我……往前么?”感知着前方吸引他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极道气息,他并未有丝毫犹豫,向前迈出了一步!然后——便永无休止地往前走了起来。百步。千步。万步……这条路上的景色千篇一律,这片绝对虚无的地方亦没有时间的概念,可他却有种自己走了亿万年,走了一个纪元,走了一个大时代那么久!,!因为他很累!起初他还不觉得,可越是往前,他越是觉得自己的脚步越发沉重,身上亦是压了亿万钧的重量!越往后。他走得越难,甚至到了后面,他每迈出一步,几乎都是千难万难!终于。在迈出了不知道多少步以后,他停住了身形,看着这条依旧遥遥没有尽头的路,他叹了口气。要是身体能再轻一些,走得快一些,就好了。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再也无法磨灭,不断催促着他舍弃一些东西,丢掉一些重量,好尽快走完这条路,尽快找到自己丢掉的极道!他想到了自己的推演。想到了太初先前的告诫。丢掉一些东西……是踏上这条路必须付出的代价!那——把什么丢弃呢?下意识的,顾寒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这副有些孱弱,有些苍老的身体。……冰原寂寂,岁月无声。自顾寒踏入冰窟,已悄然流逝了千年光阴。冰窟外。季东明和肖不二宛如两尊石像,守在外面,一个默默疗伤,一个在前者的指点下,不断固守心境,打磨修为。千多年来。季东明那一身的重伤终于恢复了一些,而肖不二也从微尘境,顺利破入了燃灯境之中。唯一没有变化的。便是冰窟内的顾寒了。:()极道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