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刘麻子被公社带走了!”
“早就该收拾他了!整天装神弄鬼的!”
“听说是因为他造谣海民家的鱼塘要出鱼精。。。。。。”
在公社办公室里,刘根民亲自对刘玉生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语气极其严厉:
“刘玉升,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现在全国都在搞现代化建设,你倒好,还在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散布谣言,破坏生产,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玉升是那种外强中干的类型,此时他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
“刘主任,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咱们都是本家的份上,您放过我这一回吧!”
刘根民气愤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谁跟你是本家?别乱攀关系!光知道错还不够!你要在全公司范围内公开检讨,消除影响!
另外,公社决定对你进行以下处理:第一,没收你非法行医所得的全部钱财;第二,把你义务劳动一个月,负责打扫公社院子和厕所;第三,写出深刻检讨,在全公社广播理念!你有什么异议?”
刘玉升一听说要没收他钱财,心疼的直咧嘴,但是看到刘根民严厉的表情,只得连连点头:
“我认罚,我认罚。。。。。”
当天下午,石圪节公社的广播站里,刘玉升哆哆嗦嗦的站在麦克风前,他那张平时装神弄鬼时故作高深的麻子脸,此刻惨白的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
公社大喇叭“刺啦”一声响,传出了广播员的声音:
“下面播送双水村村民刘玉升的公开检讨!”
刘玉升颤抖着拿起稿纸,声音发颤的朗读道:
“各。。。。。。。各位乡亲父老,我是双水村的刘玉升。。。。。。我。。。。。。我向大家承认错误。。。。。。
我不该装神弄鬼,不该说什么下阴曹,见阎王的鬼话,这些都是我瞎编的。。。。。。我不更不该造谣说海民家的鱼塘要出鱼精,这都是我在胡说八道。。。。。。
我根本不会看病,那些灵验的事儿其实都是凑巧。。。。。。我给徐志功看手相时,说他面膛发黑,是因为我听说他和王彩娥的事儿被人举报了;我说田二在阴间看大门,是因为他生前就爱蹲在村口。。。。。。
这份检讨书是公社文书按刘根民的要求写的,把刘玉升那点骗人的把戏扒了个底朝天,每念一句,刘玉升都觉得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我骗了大家的钱财,更骗了大家的信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搞这些封建迷信了,老老实实种地劳动,请乡亲们监督。。。。。。”
广播结束时,刘玉升几乎瘫坐在地上。这短短几分钟的检讨,把他这些年辛辛苦苦营造的“神性”剥了个精光。
这下子可炸了锅了,整个石圪节公社都沸腾了。地里干活的农民直起腰,互相传递着眼神;在家做饭的婆姨们,放下手中的活计,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最恼火的要数那些曾经找刘玉升开方子看病的人了,石圪节村的老光棍王二麻子气的直跺脚:
“好你个刘麻子!老子前些天还给他送了两斤白面,求他给算算啥时候能娶上媳妇!敢情全是骗人的,你个王八蛋,还我白面,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柳岔公社的李寡妇更是羞愤难当,她气急败坏的说道:
“刘麻子这个挨刀的!我还请他给我家娃娃驱邪呢,花了1块5毛钱!早知道还不如去买斤猪肉给娃娃补补身子!”
那些曾经对刘玉升毕恭毕敬的人,此刻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想到自己曾经对那个骗子低声下气,还送上钱财礼物,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双水村更是热闹,田海民和银花两口子在鱼塘边听着广播,相视而笑。
孙玉厚老汉蹲在自家院门口,闷头抽着旱烟,心里头五味杂陈。他既觉得刘玉升活该,又想起自家前些天请神捉妖的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贺耀宗在醋坊里听着广播,对下了班儿帮忙的大女婿常有林说道:
“有林,瞧瞧,这就是骗人的下场!还是小晨说的对,做人要本分呐!”
刘玉升从公社回来时,几乎是溜着墙根走。一路上碰见的村民,都对他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当面啐了他一口。那些曾经被他“治好”过病的人家,现在都认定自己当初是受了骗,病情好转,纯属巧合。
从此以后,刘玉升这个瘪三在石圪节一带算是彻底臭了名声,别说请他看病了,就连平时走在路上,都没人愿意正眼瞧他。他那孔曾经门庭若市的破窑洞,现在更是冷清的连野狗都不愿意靠近。
这场公开检讨,不仅撕下了刘玉升“神仙”的伪装,更让整个公社的群众都上了一堂生动的科普课,从此石圪节公社的封建迷信活动着实消停了好一阵子。
就在刘玉升的检讨在石圪节公社引起轩然大波的同时,叶晨的另一项安排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