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往岛屿内部缓飞了一阵后,看到山岭之上矗有一座光芒四溢的金色大寺。
这里是东归寺,同属八旺主寺一脉,是由当初的东陆海商出钱募人修建的,如今周边居住的,很多仍是东陆后裔。
这里就是霍追风此。。。
雷光散尽,林昭立于天罚池上,紫电绕体如龙游走,眉心处第四幅图纹缓缓凝实,金线交织成网,与前三幅遥相呼应。他的呼吸变得极有节奏,每一次吐纳都引动空中残余雷霆轻微震颤,仿佛天地也在随他脉动。
他缓缓落地,脚踏峰顶寒石,目光扫过四周??这曾是上古天人执掌律令、降下天罚之地,如今却只剩断碑残柱,刻满被风蚀的符文。一道巨大的青铜锁链自山体深处延伸而出,深深插入雷池底部,锈迹斑斑,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这就是……‘祭坛’的残骸?”林昭低语,识海中玉簪微微发烫,断裂处的金纹竟开始自主蠕动,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识海深处传来,如同风吹铜铃,清脆却诡异。
“你来了。”那声音说,“比我想得快。”
林昭瞳孔一缩:“谁?”
“我是守钟人。”那声音不疾不徐,“也是最后一个活着见过天门开启的人。”
林昭心头剧震。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号,但在星陨木残魂的记忆碎片中,曾浮现过类似的称呼??那是天路重启前夜,被抹去名字的一群人。
“你为何在我识海中?”
“因为你已触碰禁忌。”守钟人淡淡道,“每取一魄,便是向天道借命一次。而你四魄归位,等同于逆改命格,早已超出凡躯所能承载的极限。若无指引,下一刻便会爆体而亡。”
林昭沉默片刻,忽而冷笑:“所以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皆可。”守钟人语气平静,“但在此之前,我只想问一句??你可知‘绘心人’真正的使命?”
林昭呼吸微滞。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十年前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喃喃:“孩子……不要成为他们想要的绘心人……”那时他不懂,只知逃命;后来在雾隐村拾起细沙绘出第一幅地图时,才隐约明白,所谓“绘心”,并非画图,而是以心为笔,重写天地规则。
“绘心人,”他缓缓开口,“是以五感为墨,以灵魄为纸,以源气为笔,重绘世界本源之人。”
守钟人轻叹:“错了一半。你只知其形,未明其意。真正的绘心人,并非创造新秩序,而是修复旧裂痕??当年天门崩塌,天人堕落,九州灵气紊乱,皆因‘天人图谱’被人篡改。你们这些继承者,不是为了崛起,而是为了回归。”
林昭怔住。
回归?
所以他一路追寻的,并非力量之路,而是复原之路?
“那你告诉我,”他咬牙,“为何那些面具人要追杀我?为何海底古城中的水晶会显现‘死’字?为何钟鸣之后,万古遗迹齐醒?这一切,难道只是等待一个修复者的归来?”
守钟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可还记得,当你跃入雷池那一刻,心中所想是什么?”
林昭闭目。
那一瞬,肉体几乎粉碎,灵魂濒临溃散。但他没有退缩,因为他想起苏瑶消失前的身影,想起母亲倒下的血泊,想起星陨木残魂在风中消散的最后一瞥。
他想的是??**我要活下去,把真相撕开。**
“我想活。”他说。
“那就对了。”守钟人终于露出一丝赞许,“雷魄考验的,从来不是抗雷之能,而是面对毁灭时是否还能守住‘我’的存在。万千修士踏入惊雷峰,皆以为需以意志硬抗天威,殊不知真正该对抗的,是内心的虚无。你能在雷劫中确认‘我想活’,便已通过考验。”
话音落下,识海中第四幅图纹骤然扩张,紫金线路蔓延至整个识海边缘,与其他三幅形成闭环之势。一股全新的感知能力悄然觉醒??他竟能“听见”他人的情绪波动!愤怒如烈火咆哮,恐惧似寒潮涌动,就连百里外一只飞鸟掠过云层时的悸动,也清晰可辨。
这是雷魄的真正力量:**通情达意,直窥心海。**
与此同时,高空乌云剧烈翻腾,青铜巨钟虚影再次浮现,这一次,钟身裂缝更多,渗出的金光几乎化作液态流淌而下,与林昭头顶天桥脉遥遥相连,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柱。
咚??
第二声钟响!
声波横贯苍穹,中州千机城内,所有铜傀儡双目猩红骤灭,齐齐跪地,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哀鸣。地下密室中,那名老者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