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玉清生了个出息的女娃子,我们大队的人都晓得,都说我跟到享福哦,哪个晓得……”
说着,张玉清竟很不要脸地开始流眼抹泪。
“妈,我上个月不是才给了你们三百多块吗?”陈秀道。
如果张玉清将陈秀每个月给她三百多的事情,告诉左邻右舍,那陈秀将成为整个南郊村民眼中的大孝女,“别人家的女娃子”!
八十年代,三百五十元,吃公家饭的挣工资,哪怕是双职工,能达到这个水平的都有限!
“哈,我就是说嘛,还是有钱噻!”陈强将烟头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冲着张玉清吼道。
“硬是把老子瞒得紧哦!”
“陈强,咋个和妈说话的?啥子态度?”陈秀厉声喝道。
“老子命都要莫得的人了,你还指望老子啥子态度!”陈强一拍桌子站起来,伸出手指指指点点,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上青筋暴
起,样子十分可怕。
有赌瘾,和有毒瘾也差不多,赌虫上身,陈强心痒难搔,恨不得马上拿着钱,去赌场赌个痛快!
刚才出门的时候,有只大黄狗跟着陈强走了好长一段路。
见狗来财,今天肯定是赌运亨通,陈强才不想在这里多耗时间,耽误他翻本呢!
“老子莫得耐心看你们几个在老子面前演戏!”
“啥子莫得钱,今天你们必须把钱给老子交出来!”
“拿不出钱,哪个都莫想走!”
说着,已经完全没有理智的陈强,操起一把椅子,在办公室中到处乱砸。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新办公室,被陈强砸得面目全非。
陈秀扑上前去,想要拖住陈强。
可是这杀红了眼的人,浑身都是蛮力,陈秀哪里拖得住,被陈强一甩,重重地摔倒在地。
陈强狂叫着一通乱砸,嘴里不停地叫道:“拿钱,拿钱!”
眼看着他的状态,越来越疯狂,办公室的门被“砰”地打开,牟锐带着郑律师,出现在门口。
牟锐对陈秀家里的情况知道一点,听了朱志军派去的工作人员的讲述,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干脆扯上郑律师一起过来了。
身形瘦小的陈强,再是多么疯狂,总归是打不过牛高马大的牟锐。
牟锐走上前去,夺过陈强手中的椅子,双手一个反剪,便将陈强控制住。
陈强打砸的时候缩到一边的张玉清,见陈强痛得呲牙
咧嘴,这个时候倒是冲了上来,拼命地抓打这牟锐,嘴里哭着叫道:“放开他!放开他!”
牟锐手一抬,将张玉清别到一边,吼道:“啥子事又过来闹?”
“我们欠别人的钱啊!”张玉清哭道:“你看陈秀生意做得这么大,都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又是一个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郑律师坐下来,道:“欠的啥子钱?好多?”
“赌债!”朱志军扶着陈秀,咬牙切齿地说道。
“赌债是吗?不说陈老师现在没有钱,就是有钱,也不可能帮着还!”郑律师说道。
“赌债是无底洞,这次还了还有下次,陈老师帮你们还了,那是在害你们!”
“啥子呢?不帮到还?”张玉清开始又哭又闹。
“那你们是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强娃子遭人家打死啊!”
“我不管了,反正我老婆子烂命一条,你们不给,我就来闹!”
“你们不是要开门招生吗?我天天来闹!”
“我看你们咋个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