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谦直截了当直奔主题询问苏媛此地玄机之际,先前已被苏媛再次重创的巨蟒,此时却是无比凄惨。
原因无他,就在巨蟒准备咬牙忍痛,先行返回爱侣身边寻求庇护之际,却有两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这通道之中。
巨蟒双眼已废,余下的四觉并其灵识却未消失。
“见”对方皆为人族外形,修为最高的那名女修,身周散发的气息不过只在金丹初期,想到先前自己在那两个人族修者身上吃的大亏,巨蟒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就要将满腔的怒火发泄至忽然出现在此的人族修者身上!
只它虽然还有灵识能够识别路途,却因骤然失去双眼,行动自是再无从前那般自如。
而巨蟒无论是身体还是动静皆如此之大,那两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很快发现了巨蟒的存在。
便见其中那个原本和女修并行的男修身体倏地一抖,随即面色如土、身体抖如筛糠地跳到女修后头,指着巨蟒所在的方向,惊恐着道:“那、那里有个怪物!”
女修的态度却是非常奇怪。在男修蹿到自己身后时,女修朝他所指的方向瞅了一眼,随即轻“呀”一声,笑道:“本还想着要去外头给尊者寻头血食过来,不想此地便有现成的哩!”
似乎注意到巨蟒的异状,她的表情非常欣喜,哎了一声,道:“这血食竟还受了重伤!按你们人族的说法,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她非常高兴,扭头便在男修脸上亲了一口,夸赞道:“看来还是你好,带着你就像带了个吉祥物般,做什么事都顺利得很,我才要出来寻找血食,血食这就送上门了呢!”
见她这般语气,男修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白,竟是忽然住口,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女修见状,登时便乐不可支地轻笑出声,“还说你和那碧松派的掌门之女是如何要好,她又是如何的倾慕于你,瞧瞧你这怂样,便是为她提鞋也是不配的吧?”
她眼眸微眯,在男修身上来回扫视,忽然抬起如葱根一般白皙细腻的食指,将他下巴轻轻抬起,吐气如兰道:“也不知那碧松派姓苏的小姑娘,如果知道是你将我圣族引入碧松派中,会是如何反应呢?我很好奇呢!”
朝着两人轰隆而来的巨蟒,自然已用灵识将他二人所言听入耳中。可是不知为何,巨蟒心中却是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它虽已是半残,周身气息却仍还是距离元婴化形只有一步之遥的金丹大圆满。可是为何那两人都不为所动,甚至还有说有笑,全然不把自己当做一回事?
想到先前自那人族女修身上吃的大亏前,心中亦曾涌起如此感受,巨蟒心中一凛,不敢再将这种感受视而不见,只当即扭开头颅,竟就准备转个方向逃遁而去!
女修见状却又轻笑一声,足尖轻点数下,不过区区数息时间,便已追上巨蟒!
巨蟒不由惊骇交加,心道自己只是出来寻个猎物顺带报个仇而已,怎的今日遇见的人族修者全是些气息虽弱,却皆是些自己怎么打都打不过的变|态!?
女修却是不给巨蟒反应的时间,那张平凡至极的面容之上,忽然绽开一抹潋滟勾人的媚笑,接着她便抛出一抹粉色轻纱,轻纱陡然腾空而起,转瞬便已越过巨蟒朝前飞去,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铺开,不过须臾时间,便将巨蟒的前行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却说巨蟒那边,它虽失了双眼,但在女修媚笑之际,它一个恍惚,竟是骤然失去了行动能力!
按那哆哆嗦嗦的男修的话来说,巨蟒原本像是一列疾行的汽车,却在突然之间被人按下了刹车键,只在原地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痕迹,便就乖乖落入粉色轻纱之中,仿佛是在主动对其投怀送抱一般!
巨蟒自忖身体水火不侵、法力难伤,但是陷入如此困境,它竟无法挣开轻纱的束缚,不由惊骇欲绝!
它惊恐之下陡然取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但是既已落入轻纱包围,它再做何挣扎,却皆已是为时已晚!
便见那方轻纱仿若拥有生命一般,一边贪婪地吸食巨蟒伤口渗出的鲜血,纱体一边迅速地膨胀变大,不过数息时间,便将巨蟒的整个身体完全覆盖,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在作茧自缚的蝶蛹一般!
眼见在那轻纱的束缚之下,内里巨蟒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完全不动仿若气息断绝的死物,男修面色微变,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东西死了吗?”
女修正缓步走回,听见男修的询问,不由轻笑着道:“怎么可能?”
她轻眄男修一眼,平凡至极的面容上,双眼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带着说不出的旖旎风流,“这可是尊者点名需要的血食,弄死了可会惹怒尊者的呢!”
男修心神虽是一荡,须臾反应过来后却又面色一变。
自从落入此女手里以后,他便被折磨了不知多长的时间。虽然生活并不如何穷困潦倒,却也让他体会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怕。
若纯粹只是肉体受到伤害,只要他能找到机会逃出魔女,他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可他现在身体虽然自由,却因魔女对他设下的禁制,连逃跑的想法都不能升起,是以其中的滋味便如人饮水般,冷暖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摸清了女修的脾性。
她对自己就像是对宠物一般,高兴了便抚摸逗弄,不开心了便变着花样地折磨于他,加上她的心情时常变幻莫测、阴晴不定,故而他并未因为女修突然的亲近而欣喜若狂,只强自将心神放回方才的话题上,“既是如此,这东西怎么动都不动了?”
女修闻言,果然便如他所料地,朝他投来诧异的眼神。
见她这般,男修心中稍安,佯作羞怒地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散修,便是被那碧松派逐出师门之前,也只是个外门弟子而已。你早已把我身份调查了个底朝天,我现在不过是问上一问,你如此看我又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