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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5页)

他不知道段枫玥问这话什么意思,但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张老板赶紧让人把其余的箱子打开,一个个捧案堆满了方桌,而后长袖一挥,热情地介绍道:

“刚刚给您看的那条是正红。除了那个,小人还带了别的料子。这条是榴红,清新喜庆,只要三百两。哎,您摸的那条啊,是枣红,典雅庄重,四百两就能拿下!您手边的这条?是朱砂红。啊,这条是陶土红。还有锈红、樱桃红、胭脂红、橘红、水红……都特别适合做嫁衣!”

“什么红不红的……”

段枫玥摸着这些料子直嘀咕,他很快就失去兴趣,把捧案往前一推。

再抬头时,俨然一副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的模样,他趾高气扬地哼了声,抬着下巴冲张老板喝道,“给本公子把最贵的拿来!”——

作者有话说:明天(11。6)上夹子,23点更新哦宝宝们,之后恢复正常的9:00更新

第23章你亲亲它,嗯?

“那个孟儒新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讓小爺搞什么上禀申文,还要查旧账。新官上任三把火,居然敢烧到我李銘施头上来了!打着我姐夫的名义管我,查……查!我看他能查出什么花儿来!”

禁军使府,酒桌主位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遮掩不住的烦闷之气,醉醺醺地半扶在案上,拍着桌子抱怨。

与他同桌的人纷纷安抚。七嘴八舌之时,一双纤细的手抚上李銘施华贵的衣衫。穿着红石榴裙,面容姣好的女娘垂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爺醉了,浙娘扶爷回房歇息可好?”

说是休憩,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什么意思。李銘施的忧郁之气也一扫而空,晃晃悠悠地站起。

“爷小心些。”浙娘扶着李铭施穿过堂中的人群,他腳步悬浮踉跄了下,浙娘立刻将他拉起,手从禁军使腰间晃悠的铭牌上轻轻碰过。

“还是浙娘可人心,一会儿把爷伺候高兴了……嗝!爷把你从醉花楼赎出来当姨娘。”李铭施就势倒在她怀里,调笑着去摸她的脸。

两人纠缠着走到梯阶前,李铭施突然一转身,张扬道:“今儿这酒这菜,诸位可得喝尽兴才是!李某人先失陪了!”

禁军使好客,府里特地建了一栋气派的閣楼,专门用来宴请。此时这閣楼的大堂里满满当当坐着各路人馬,有同僚、麾下的小官儿,更多的还是商贾,總之没甚么高雅之辈。此刻见他搂着个美娇娘,还说了这种话,都哄笑起来。

嘈杂的声音里,角落里裴益三两下剥了最后一个花生,扔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白皮,和衛霄对视一眼:“走。”

两个人的打扮都低调,像游鱼一样混入人群,没费多少力气就来到了二楼,眼神寻摸了下,就看到有间厢房门口扔着个碧绿色的香囊。

裴益快步走过去将香囊捡起,在门上叩了三下。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浙娘小心地看向他们身后,见没有别人才松了口气,将令牌交给衛霄,低声道:“他最多昏睡三个时辰,大人尽快。”

衛霄和裴益从后院翻出禁军使府,绕过黑漆漆了无人烟的街道,将令牌交给了早已等候的吴铁匠。

苍峦县地处两国边陲,关隘盘查如铁壁一般,运粮必定要走馬车,最易引人注目。要是想在瑞王眼皮子底下将粮草交到管重山手里,先要在这道密不透风的关卡防线上暗中开一道缝隙。李铭施正是破局的关键。

刚才在禁军使府,全顾着见机行事,只饮了几杯酒酿,此刻两人都是饥肠辘辘。等吴铁匠做蜡模翻铸的工夫,衛霄和裴益找了个灯火通明的胡人食肆,点了几道特色的吃食。

突然,裴益耸了耸鼻尖,凤眼一亮。他回头,瞧见那柜面上摆着一坛开封的酒酿,小二正拿着木勺往碗里舀。酒浆流动之时,桃花芳馨缓缓流动,讓人食指大动。

“寨主大人,给点钱。”裴益酒虫上来了,他戳戳卫霄,恬不知耻地伸出手掌。往日都是这样,只要是办公事,都是卫霄付钱,他一个铜子儿也不帶出的,早已成习。

卫霄瞥了眼,把碗往前一推,没好气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段楓玥买个衣裳,花了老子五千二百两,我现在兜里比脸都幹净。你一个管账的,心里没点数?喝什么喝,喝多了讓你那什么怜回去挠你?”

裴益噎住了,心道就你夫郎挠人,我夫郎可不挠人。他悻悻收回手,搖着扇子说算了算了,自己去柜面买了两壶桃花酿来,咚一声放到卫霄面前。

“我请你喝總行吧?”他说着给卫霄倒了一杯,卫霄哼了声接过。

段楓玥买衣裳就花了五千二百两这事儿,裴益想起来就咂舌。怎么花能花成这样?饴香斋的水晶糕十两一盒,五千二百两就是五百二十盒,能哄小怜儿二百六十回。

“京城来的哥儿就是難养,还好我们小怜儿不挑。”裴益搖头晃脑地感叹。

“你说今晚上去哪儿?醉花楼?倚红楼?烟雨阁?”楼上天字号包阁的门砰一声被推开,走出几个酒足饭饱,面相憨厚,眼睛却浑浊的大汉,一边下楼一边大声议论着。

“醉花楼简直就是销金窟!咱哥几个可去不起!”

“怎么去不起?上回那个品相极好的小羊羔可真值钱!那可是二百两!别说春风一度了,几度都够啊!”

“那小羊羔长得是真貌美。就是性子烈了点……唉,二哥你这耳朵,可惜了。”

被称作二哥的人乍一看上去耳朵上有一道黑红色长疤,可再一细看,直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那哪里是长疤?分明是被人生生咬开了,愈合不了,只能用黑线生生缝上去!

他咬着牙说:“要不是怕卖的钱少了,我就该打折他一条腿!”

卫霄吃饭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下了,神色晦暗不明,嗜血的目光緊緊盯在那只残缺的耳朵上,像盯上猎物的野狼。

裴益咬了口胡饼,喝汤的动作一顿:“你怎么不吃?”

这时那伙人走出食肆,卫霄磨了两下森白的牙齿,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蹭一声站起来:“我去解个手。“

好巧不巧,裴益在他临走时看到他摸了下绑在腿上的匕首。他眼睛眯了眯,淡淡收回视线,继续吃饭。等两个胡饼一碗汤都进了肚子,裴益抹了把嘴巴,拎起酒壶追了出去。

还没靠近后巷,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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