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
……
老头子话音落地,旁边的沈曼怡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看向宁笙神色有些担忧,却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表情。
“……说完了?”宁笙歪了歪头,恍若未闻他刚才的话,“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虽然我不清楚您和我哥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劝您一把年纪了,还是少管年轻人的事。这样才有助于长命百岁。”
“你……”赵鼎丰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咳嗽两声:“穆然是我唯一的外孙,他的妈妈赵婧仪是我女儿。终有一天他要离开盛禾,回来接手我的江山。”
宁笙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么说眼前的老爷子是靳穆然的外祖父,真正意义上的血亲!难怪他们长得这么像……
虽然他也隐隐有过猜测,但是从赵鼎丰嘴里亲耳听见依然难免震惊。
宁笙记得他哥和赵阿姨来家里时的情景。
十几岁的清瘦少年,生父刚刚去世,多方势力对他们穷追不舍,赵阿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躲到海城。
宁笙心脏微微下沉,想的却是他哥为什么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担心自己会想多吗?所以沈曼怡那次来找他,就是为了谈这些事?
赵鼎丰以为他有所动摇,语气稍缓:“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穆然心思深沉,对你也并非全然的信任和坦诚,你就甘愿这么一辈子让他捏在手心?”
沈曼怡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上次她只是和宁笙多说了两句,靳穆然就狠狠警告了一番,老爷子走这一步恐怕不好善后。
宁笙站久了觉得胸骨越来越疼,呼吸也有些艰难:“您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我哥是个冷酷无情、精于算计的人,对吗?”
赵鼎丰眯了眯眼,没有否认。
“如果他真是您说的那种人,当年就不会站出来保护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累赘。”
宁笙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却越来越亮:“您口口声声说他是您唯一的外孙。可在他和赵阿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您这位神通广大的外祖父,为什么没有出现?现在看他凭借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您又跳出来用所谓的家族责任绑架他,甚至不惜用我来作为打击他的工具?”
“至于离开?”宁笙嘴角抿起,白净的小脸全是不屑:“除非他亲口说他不需要我了,否则没有任何人能用任何方式,把我从他身边赶走。我是他选择的家人,而家人是相互支撑,不是用来舍弃的。”
赵鼎丰咳嗽了两声,指节轻扣桌面,沈曼怡连忙给他添了茶。
这个小朋友倒不是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还知道护着靳穆然。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用急……你哥哥很快就到。”
“那行,我去外面等他,希望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宁笙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多待了,抬脚就要往外走。
赵鼎丰却仿佛看穿他心里的想法,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嘲讽,“……你不好奇穆然为什么能很快地找到你吗?”
宁笙没说话,满脸的警惕地盯着他。
老爷子喘了口气,冷哼一声,“你身上有定位器,所有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臭小子疑心病重得很,安排了这么多安保还不安心,恐怕有一天会彻底把你关起来。到时候你能接受吗?”
宁笙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定位器?在哪里?什么时候……
“哪又怎么样……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东西,我会自己求证我哥。”
赵鼎丰纵横商界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宁笙在强装镇定。攻心为上,他不信宁笙知道一切后还能坦然地面对靳穆然。
老爷子缓缓喝了口茶,浑浊的眼睛似笑非笑:“那你又知不知道,穆然受伤也是他精心算计的一步棋?”——
作者有话说:今晚零点前还有一章!!!(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的!)
第32章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二十岁生日礼物,喜……
靳穆然赶到的时候,宁笙正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一张小脸在昏沉暮色中苍白得晃眼,神情恹恹。
“笙笙!”靳穆然一改往日的沉稳,推开车门冲下来,快步走到宁笙面前,皱着眉头将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除了脸颊有一道细小划伤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衣服头发也是整整齐齐的。
靳穆然稍稍松了一口气,抵着额头将人拥入怀里。
宁笙沉默地任由他抱着,脑海里不断回想赵鼎丰说过的话。
“车祸是我两个侄子策划的,我已经严厉惩戒过他们了。不过这件事穆然很早就收到了消息,他受伤……有一部分是顺势而为,至于为什么,你可以回去想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可以作为赌注筹码的,不愧是我赵鼎丰的外孙……你回去可以转告你哥哥,放过我两个侄子一马,我会让他们滚去国外,永远不再踏足港海两城。”
说完这些话,赵鼎丰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劲,捂着心脏仿佛要喘不过来气,沈曼怡赶紧给他吃了药,脸色才恢复过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