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赵頊和李舜举俩人玩这东西却是玩得不亦乐乎。
“这东西,肯定又能赚个百八十万贯吧。”
“官家圣明,只是要大批量的製作此物,还是需要大量的木柴,最好能有一片柴林,臣以为,还是应该將工厂放在真定府那边,离著太行山官林的位置近一些的地方,由真定府的河北禁军进厂製作,这赚钱么也不太好说能赚多少,但是用此物再养个几万兵卒,问题不大,这真定府的商税,也能收得多些。“
赵頊也是一听就懂一点就透,却是打趣道:“你这设计,倒是越来越像王小仙了,他那套做法,倒是让你学了个十成十。“
李舜举笑道:“这套做法本来也简单,无外乎是军、商合作而已,其实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这又不像那些士大夫他们搞的什么关学,理学,新学,蜀学,等等乱七八糟的学问,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有什么难懂的?无外乎是看你有没有私罢了。”
“哦?不是学问么?你,你说私心又是怎么回事。”
这韩维刚走,李舜举就来了,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就给了这赵頊当头一棒。
“官家,就说这火柴吧,臣这军械监鼓捣了出来,若是不將其交给军队来做了养兵,那给谁做,民间来做么?可什么是民间呢?
臣是无家之人,若是臣有个家,家中也有那千倾良田,百十来人的宗族的话,臣——呵呵,臣也不捨得把这么好的项目给军队去赚钱啊,您说,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臣若当真也有个百十来人的宗族,至多只需要再联合两三家这样的同僚,大家一块来做了这个事情,既能赚得到钱,又能在朝中找到政治同盟,招募流民来做工,更是能够培养手下的势力,若是这配方能一直握在手里,连带著上下游的商贾,前后雇用个一两万人在家里做火柴,也是可以的。”
“一两万人,一两万人——此物,確实,还是让真定府的禁军来做,显得稳妥。”
说白了,工业生產必然会聚集,还是那话,在古代社会,有时候军人和工人的差別其实真没那么大,拿起武器就是兵,放下武器就是工,这本来也是大宋会恢復场院,让军械监做得这么大的原始动机。
这东西既然是註定要有,也註定会养出一个大规模团结在一起的团体,那与其交给完全掌控不了的豪强地主控制,莫不如用来养一个朝廷起码能够相对控制的兵卒团体。
李舜举道:“其实就和介白在瀛洲恢復魏博镇是一样的,官家大可不必担忧他们会割据一方,割据了,他们做出来的火柴卖给谁去?
再说他们不开荒,不种地,只要运河上下一锁,连吃的都没有,总不能割据了之后啃火柴吧,这就是介白一直所倡导的,我运即国运,让这些禁军和我大宋一荣俱荣,好过一直的蓄意压制,更能省出大量的钱財来养兵。“
赵頊闻言,连连点头,觉得李舜举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王小仙的那一套,確实是很简单,你看,李舜举这不是也会了么,甚至赵頊觉得他自己好像也会了。
这事情的难点不在於想到要用真定府的禁军去做火柴,而是发明火柴。
可这火柴也不是王小仙发明的啊,这是军械监自己研究的。
这跟什么学问不学问的,又有什么关係呢?
【看来,將这军械监交给李舜举还真是做对了,这些个个宫里出去的阉人,不说忠心不忠心,至少没那么大的私心】
见状,李舜举又主动拿出了军械监的帐册,赵頊一看就乐了,笑著道:“老李,你这是进来跟我邀功来了啊,怎么,年后至今,又赚了多少钱啊?”
“不多,不多,也就二百多万贯而已。”
“哼,是不多。”说著,赵頊十分高兴地一把抢过帐册,也不用李舜举匯报,自己就看了起来。
军械监又不是李舜举的一言堂,各种制衡都已经到了极致了,事实上李舜举就是不来匯报,赵頊对军械监赚了多少钱了多少钱也都是门清的,根本用不著匯报。
可赵頊还是忍不住的抢过帐册查看了起来,只觉得查军械监的帐,当真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赚钱是一方面,军械监对整个东京城商业的带动才是更大的大头,不但大大的增加了商税,还让这天子脚下的城市確实是变得愈发的繁荣富足了,这些都是赵頊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的,確实是让他有了几分自己是个明君的感觉。
而且这钱都是他这个皇帝的私房钱,有了钱,能做的事情確实是多,他这个官家做的確实是也舒服。
如果他想的话,早就可以骄奢淫逸了。
一边查帐,赵项也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连头也没抬地说:
“不过该说不说,王小仙调度军队封城之事,確实是太敏感了,已经有很多人隱晦的提醒朕要防著他,会不会黄袍加身了,你怎么看,王介白的忠心我是信的,可军中未必没有石守信,他身边也未必没有赵普,李处耘之流啊,太祖当年,其实也是忠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