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另一件事吧,朕那表妹,又去刺杀你了?听说还是在你洞房烛,新婚之夜?
哎~昨日,我那姑姑特意进宫里来哭诉,太皇太后更是你以为,朕该要如何处置此事呢?仁宗皇帝无子,总共就只生了三个女儿,如今更是只剩下俩了,朕,也著实是有些为难啊。”
王小仙马上道:“臣以为,曹姑娘是在为父报仇,刺杀臣下,完全是出於孝道,何罪之有?她本来就是皇亲,与官家亲亲相隱,不如教育一番,就放了吧。”
王小仙也是想明白了,这个曹诗诗,那天应该是没想伤害王娟的。
如若不然,王娟替自己挡那一下的时候应该就死了,这小娘子虽然要杀自己,但好像也並没有要伤害其他人的意思。
那就让她杀么。
王小仙也是一时脑子抽了,当时是害怕她伤害王娟,这才把人押送宗人府的。
可她既然没有要伤害王娟的意思,那还追究她干嘛?让她杀么,这种事听天由命,真让她杀成了,自己就提前成仙唄,死在你赵项的表妹手里,这也不是我负了你,也没有变法未成就提前找死的內疚感了。
“你这就放过她了?不欲追究么?
王小仙俩手一摊:“追究什么?我到底也是要去当提刑的人,这两天一直在看宋律,她是您的近亲,本就不適用於刑罚,只能由两制大臣议罪,亲亲相隱可以罪减一等,为父报仇是出於孝道,还要再减一等,太皇太后求情,恐怕还要再减一等。”
“本来就是个谋杀未遂,这罪名套在皇亲身上,最重也不过是贬去房州或者邓州软禁,这减来减去的,便是我追究,恐怕至多也不过是罚铜,府內禁足,对吧?”
“那我还追究个啥,放人吧,我这不是毕竟没死么,咱们大宋的律法规定,莫说是她这种皇亲,就算是平民百姓,为至亲报仇的仇杀都要罪减三等,不管怎么说,我確实是弄死了她爹,人家要为父报仇,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啊。”
“那她要是再来杀你怎么办。”
“怎么办,她要是真能杀得成,那我认倒霉唄,不过既然是官家您亲亲相隱,我可不可以求官家一件事,做个交换?”
“何事?”
“还是阿云案,希望官家支持我的判决。”
“你想怎么判?”赵一听到阿云案就有点头疼。
“阿云无罪,她叔父贩卖人口,韦阿大强姦拘禁。”
“你这判得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哪里没有道理?难道我大宋的妇女被强姦了还不能反抗么?”
“阿云是韦阿大的婆娘。”
“强姦成功了就是婆娘?一个男人將一个女人强行留在自己身边,不听话了就打,想发泄了也可以不管不顾的和她发生关係,这样的关係在咱们大宋叫夫妻么?”
“介白你这就实在是有点硬来了吧,阿云虽然是在母丧期间嫁给韦阿大的,算是瑕疵,但礼不下庶人,朝廷是不好对这种黔首百姓,去要求礼仪的。”
“这跟母丧不母丧有什么关係,阿云是被韦阿大拘禁强姦的。”
赵项只觉得王小仙实在是莫名其妙,非要往正当防卫上判,这不是有毛病么,皱眉道:“她是韦阿大的婆娘,他们也是夫妻,他们全村的人都认可他们是夫妻。”
“他们全村人为何认为他们是夫妻,而不是拘禁和强姦呢?阿云不是嫌弃韦阿大丑陋么?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他呢?”
“是阿云的叔父將其嫁给韦阿大的。”
“是了啊,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阿云的叔父为什么可以把阿云嫁给韦阿大,亦或者说,是將阿云卖给韦阿大呢?这不是拐卖妇女么?”
“因为那是他的叔父啊,阿云的父母双亡,他有权处理阿云的婚事。”
“父母不在,叔叔就可以把侄女给卖了么?还是在母丧期间,也就是说人家亲妈前脚刚死,他后脚就卖人家闺女,这种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別。”
“这是成婚。”
“阿云本人不同意,都闹到这么大了为什么还算是成婚。”
“可这就是宗法啊,父母之命媒之言,父母没了,自然该由宗法为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