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的目光转回来,似乎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出很远。
就在傅闻意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见那道清冷淡然的声音:
“我是廉城人,父母去世后跟一个叔叔到国外定居,专业是大学时主修的学科,经人介绍才做了你哥哥的护理师。”
“抱歉。”傅闻意这才惊觉自己的提问有多不妥。
叶舒摇头,很低地叹声,“那些过去已经离我很远了,如果你不提,我自己都快忘了。”
傅闻意看过去,哪怕叶舒就站在她身边,可她眼底平淡和漠然,像是一副面具将她真实的情绪完全隐匿,如同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机器。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到走出电梯时,傅闻意仍有些心不在焉。
有两个互相搀扶的醉汉从身边经过,见她们身边无人随行,目光旁若无人般黏在了她们身上,外面那人的手胡乱飞舞着,八成想在不经意间揩点油。
“啊——”
身后立时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
她蹙眉回头,见叶舒恰好松开了那人的手,脸上狠戾的神情一秒消失,唯剩下那个男人的惊恐眼神,和走廊上徘徊不散的哭号。
“走吧。”叶舒撩开头发,风轻云淡地迈开步子。
傅闻意心里疑惑更深了,看她刚才的身法和动作倒像是个功底深厚的练家子,虽没来得及想明白,但也快步跟了上去。
晚些时候,容馨切了点水果,让傅闻意拿给傅闻白。
傅闻白吃过晚饭后,让周秘书带来了傅氏近期正在进行的项目资料,傅闻意推门进来时,他正坐在客厅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各种文件夹铺满了整条茶几。
“妈妈让你别太辛苦了。”
傅闻意把水果盘摆在他手边的矮桌上,“歇一会儿,补充点维生素C。”
确实也有点累了,傅闻白合上电脑,抬手按了按鼻梁。
傅闻意看摆在他手边的药盒和水,环顾一圈没见到叶舒,于是问:“叶姐姐不在啊?”
“嗯,她说浴室缺了点东西,到前台去取了。”傅闻白说。
“啊,洗漱用品还没补齐吗?”傅闻意疑惑道:“我刚刚还在楼下碰见她,已经和前台说过这件事,没人上来过?”
傅闻白拾起银叉的手微顿,眼神忽地沉了沉。
几秒后抬头,神情恢复成刚才的温和模样:“或许是我记错了,我等下给她打个电话。”
傅闻意倒并不是很纠结这个,只是想到她那张脸,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想趁这个机会问一问傅闻白。
“哥哥,你见到叶姐姐的第一眼难道没觉得吃惊吗?我今天都吓了一跳,她跟你的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好像啊。我记得那个姐姐好像是姓晏对不对?”
其实大学同学这个词傅闻意还是说得保守了。
那位和叶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傅闻白曾经轰轰烈烈爱过一段时间的初恋,只不过最后两人分开得并不体面。
傅闻意怕触碰到哥哥的伤心事,所以特意说得很隐晦。
她不觉得傅闻白会完全忘了那位晏小姐,尤其是在叶舒日夜贴身陪护的情况之下。
她想,或许傅闻白也是因为那张和初恋相似的脸才将人留在身边的。
可意外的是,那些话却并未引起傅闻白的丝毫动容。
刚放进嘴里的水果太甜了,他被迫抿了一口温水,浓密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盖,像是头一次听见这种无厘头的猜测。
“是么?我记不太清了。”
“怎么会”傅闻意不相信他会完全无动于衷。
“一一,谢谢你的水果。”在她说出剩下的话之前,傅闻白目光沉静地看过来,赶客的意思很明显,“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会。”
听他这样说,傅闻意也顾不上别的,毕竟他的身体状况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傅闻白点头,目送她离开房间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