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意态度谦恭,随后请吴竟一起行至里间的茶室。
江琮山走到台阶下方时才回头,看两人交谈甚欢,眉间隐隐渗出几分不悦。
想起刚才傅闻意谈吐间的自信神色,徐知莲不由在旁轻叹:“一一这孩子,的确是今非昔比了啊。”
江琮山冷脸轻哼一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罢了,想要独当一面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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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有侍者送来新鲜制作的糕点和白茶。
傅闻意添了两杯,其中一杯放至吴竟面前,“这是明前采摘的新茶,吴叔看看合不合口味。”
“客气了。”吴竟抿了口茶,笑着说。
“如今你掌管诺大一个傅氏,按里说我现在该称你一声傅总了吧。”
“吴叔叔你这说的哪里话,傅氏是你跟我爸爸一路打拼下来的,我不过是暂时替我爸爸打理一下傅氏罢了,有很多事情都还需要前辈们帮衬。”
傅闻意说:“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以后还得请您多教教我才好。”
“我记得傅氏前段时间,才拿下了南边那个商业城的项目。”吴竟并不接茬,“你们年轻人谦虚点是好,但也不能过于妄自菲薄啊。”
傅闻意嘴边的笑意微微一僵,几秒后叹了口气,面带愁容地盯着杯盏中的褐色茶水。
“实不相瞒,如今傅氏的很多重要项目都是由我哥哥在打理,但是您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没办法长期留在国内。”
“他要是一走,我身边t连个可用的亲信都没有了。”
吴竟认真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嶙峋精瘦的脸部肌肉,似一条条沟壑盘旋在脸上,闻言并未急着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忽然笑起来。
“小侄女,你怕不是在故意蒙我吧?”
他精明的眼神尖锐慑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内心。
傅闻意心里一紧,双手仍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垂握在膝盖上。
怎么会,她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啊。
没等她再次开口,吴竟便接着说:“反正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要知道,今日这订婚礼一成,傅氏以后要有什么事,君翎的渡总自然会出手帮忙。”
闻言,傅闻意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在试探她而已。
她心思一转,很快摆正态度:“吴叔你快别提他了。”
“如果不是他花言巧语哄骗我爸爸,我爸爸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更不会铤而走险做出那种事!我爸爸现在还被扣押在看守所,我怎么还能去找他帮忙?”
“再说就算我去求他,他也未必肯帮我。他这个人看重的只有利益,傅氏经此一难元气大伤,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只能被这样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她越说越激愤,话音里参杂的不满,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都难辨真假。
说起来,这还得多亏江渡。
要不是他先惹她生气,现在还演不了这么真呢。
这一番话下来,吴竟神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质疑和玩味,他思索半晌,拿起茶壶给她添满,眨眼间变成了一副慈爱和蔼的长辈之态。
“唉,江渡这个人本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就来告诉吴叔,吴叔来替你爸教训他。”
这是上钩了?
傅闻意面上未露分毫,泫然欲泣般点点头,“谢谢吴叔。”
她喝了口杯中茶水,心情貌似平复了许多,趁着吴竟对她降低防备的时机,一鼓作气道:“吴叔,您能不能回来傅氏帮我?”
吴竟笑了笑,自如靠上椅背,“我?我如今就是一个闲人,能帮你什么。”
“只要您愿意回来帮我,我什么可以都听您的。”傅闻意继续加码。
这话无疑是在将整个傅氏拱手相让。
如今傅天恒被关押,傅家长子身弱,剩下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千金大小姐,如此良好的时机,似乎只用迈出一步,就能把傅氏收入囊中。
巨大的诱惑当前,没人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