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他第二主题的演奏,这边的感觉像是……怎么说呢,一种隐忍的感觉……?不太对,你听我拉。”
漂泊者把琴拿过来,学着视频里的处理拉了一段,然后再学着弗洛洛的样子拉了一段。
“能感觉到吗?”漂泊者把琴放下,看着弗洛洛说,“他不是你这样非常直白,而是一种,把声音藏起来一点的感觉,有一点点含蓄,但是把声音放出来,大家会有想象的感觉。”
“哦……”弗洛洛若有所思的感觉,“有一点。”
“这种演奏他不是非常直白的,就比方说我们吃饭,我直接把东西喂到你嘴里,而是有一种让你自己去了解他,然后喜欢他,去沉浸在里面的一种交互,有种内在的力量……”
“嗯嗯……”弗洛洛认真听讲。
“接着看,就看这一小段地方,再看看文格洛夫的。”
换了个视频,琴声响起。
“好不一样……”
“嗯,就听到这。文神的处理是速度很明显慢了,更慢,更阴郁……”
“像是一个人失去了什么,然后慢慢地寻找它……”
“对,是这种感觉。”
音乐接着播放,在经过最开始阴郁的乐句,却突然一转高亢,比曲子原本更加强力……
“这里,”漂泊者把视频暂停,“像是这样,如果你在开始的时候更加缓和一点,在后面你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对比更加强烈。”
“像这样?”弗洛洛拿过琴试着拉了一段。
“差不多,你看他在这边,这一段的最后,有一个强调,力度大了很多,正好是下一句华彩的开始,有种序幕开场的爆炸感……”
“嗯嗯……”弗洛洛点点头,认真听着。
“然后……嗯……这个……嘶……这个四指(左手小指)好强……”
“嗯,揉弦好强……”
“那么离谱的……”漂泊者把琴搭上,自己试了试用四指在高音上揉弦……
“不行……没那么强……一般这里我都是用三指的……”
“看看?”
于是漂泊者演示了一遍。
“你手指好长……”
“嗯?”
“我也是用四指的,三指够不到……”弗洛洛也演示了一遍。
看着弗洛洛手在指板上揉弦,想想那天……也就昨天晚上,捏着弗洛洛的手,确实是小小的软软的,但是手指十分修长。
“你这手就很好啊……手又大手指又长……”弗洛洛不无羡慕地说,学乐器的谁会嫌弃自己手大呢。
“好了好了,接着看。”漂泊者拉回到正题,跳到了与刚才同样的地方,同样是第二主题的处理。
“你看他这个地方,更平和一些,而且有个很有意思的是,他在演奏的时候,并不是只考虑乐句整体的形状,还有下一个音符的连接。”
漂泊者搭上弓子演示,拉完一句后,用手比划着乐句整体的形状。
“如果同时考虑乐句的形状和音符的连接,给人的感觉是整体很亲密的。”
一边拉一边详尽地解说,只可惜小提琴不像钢琴,不能“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换言之,如果只考虑乐句的划分或者只考虑单个音符,对于曲子而言都是不够流畅不够紧密,不像是‘一首’曲子了。”
“嗯嗯嗯嗯……”弗洛洛用力点头。
“包括他在这边的处理,像是退了一步的突弱……都是在进行处理时可以考虑的小巧思……”
……
众所周知,虽然学习很痛苦,练琴也是,但是真正沉浸进去之后,时间是过的很快的,特别是弗洛洛还在上现场的大师课,更是不想浪费时间了。
“你饿了没?”漂泊者看看时间,不知不觉过五点半,快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