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这些话,听着这些迟来的“夸奖”,心里却并没有涌起丝毫的感动。
狗屁!反倒有股无名火裹着憋了多少年的、深不见底的自卑,活像条毒蟒钻进我心里!它盘着身子往上窜,信子舔得五脏六腑都发寒呀!
挺细心的?挺好看的?不讨厌我?
哈!他妈的简直笑死人!
如果是一个月前,不,哪怕是一天前,听到苏神仙对我说这些话,我可能会激动得三天睡不着觉,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舔狗,会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值了呀。
但现在?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在这个满是精液味和玫瑰香混合的浴室里,在我们刚刚进行了一场那样肮脏、那样背德的交易之后?
这算什么?这是在哄我吗?这是在给这根“好用的人形自走按摩棒”做保养吗?
她夸我,不是因为其他的,是因为我刚刚把她喂饱了,是因为她变成了那种离不开男人精液的变态,而我,恰好是离她最近、最方便、最好拿捏、甚至不用付钱的那个供货商。
她所谓的“不讨厌”,只是因为我的身体对她有价值。
这比直接骂我是垃圾还要让我恶心,这让我觉得自己连个人都不算,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工具,一个在需要的时候被拿出来用,用完了给两句好话,不需要的时候就踢回床底下的工具呀。
“别说了。”我冷冷地打断了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馨桐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你不用这样。”我没有回头,依然盯着手里那团泡沫,眼神阴鸷:“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帮你们,只是因为我不想惹麻烦,我想在这个宿舍活下去,不想被你们整死。”
“至于你刚才说的……。”我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甚至有些残忍的弧度:“省省吧,苏馨桐。”
“你不就是贪图我的……那些东西吗?因为我刚才射给你吃了?因为我刚才把你操爽了?所以我就突然变得‘细心’和‘温柔’了?风评就突然变好了?请你不要侮辱我!”我这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太露骨了,太伤人了。
这简直是把我们之间那层最后遮羞布给硬生生扯了下来,把最丑陋、最不堪的真相血淋淋地摊开在阳光下。
我从未真正读懂苏馨桐心底的所思所想,却凭着无端的揣测,将最深的恶意毫无保留地泼向了她,这份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本就荒谬又卑劣。
但我控制不住,那种被当作“物品”的屈辱感,那种对自己无能狂怒的自卑感,让我变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只想扎人,哪怕扎的那个人是我曾经的女神。
“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别以为我不记得你们以前是怎么看我的。垃圾?变态?下水道的老鼠?你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屎。”
“现在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有意思吗?苏大小姐?”
身后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在回荡,单调而冷漠。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到,她现在一定满脸通红,羞愤欲死,她定会觉得我不知好歹,觉得我粗俗不堪,觉得我这般行径实在不可理喻,随后要么厉声斥责我,要么带着满心羞愤转身离去,再之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两人再无半分牵扯。
也可能她现在正在后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挑逗我,后悔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后悔为什么要跟我这种人共处一室,甚至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钻进我的桌底。
说真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她是天上的云,我是地里的泥。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荒诞的欲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现在这点交集,也不过是泥被吹到了云上,等风停了,我落回地里,她还是云,我还是泥。
过了良久,身后传来了苏馨桐颤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我没有……”声音很小,带着极度的委屈和慌乱,像个受了天大冤枉的孩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恨我……”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却怎么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只是觉得……”
她想说,刚才在桌下,当她吞咽的时候,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快感,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当她看着我在视频里为了掩护她,满头大汗地替她圆谎的时候,她心里其实翻涌着一种滋味,那种被人拼尽全力护着的安心,是她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但她说不出口,因为她自己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因为欲望,还是因为她真的爱上了面前的男人。
而且,面对我那冷漠的背影,面对那句“你不就是贪图我的东西吗”,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像是被戳穿心事后的狡辩。
可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深埋心底的萌芽,早已激发生长,她还未认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她也未能明白,他将是她人生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不是这个情感,她怎能对他的一切如此痴恋?
又怎会如此病态的渴求他的精液?
可惜,那层刚刚因为欲望而建立起来的薄弱链接,瞬间断裂了。
浴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裤子和内裤搓洗干净,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