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药?”
“嗯。”卫不辞吸了吸鼻子,“家里就剩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了。我姐姐她……生了怪病。”
想起远在京城的姬如晦,卫不辞这戏演得格外真情实感。
“她身子骨弱,特别怕冷。哪怕是三伏天,手脚也是冰凉的。有时候疼起来,整宿整宿睡不着,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妇人听得直叹气:“也是个苦命人。那是得治。”
“看了好些大夫,都说没法子。我听说北边有神医,可我姐姐脾气倔,要是知道我独自跑出来,定要骂我的……”卫不辞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偷偷给姬如晦道歉,“这才换了男装偷跑出来,想去碰碰运气。结果路上遇到了强盗……”
“杀千刀的强盗!”妇人义愤填膺地骂了一句,“这么好的姑娘也下得去手!”
她拉过卫不辞的手,满眼怜惜:“好孩子,难为你了。你姐姐有你这么个妹妹,也是她的福气。”
卫不辞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是我没用,药没求到,还差点把命搭上。”
“这怎么能怪你呢。”妇人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你刚才说你姐姐很怕冷?是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疼得特别厉害,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卫不辞猛地抬头:“大娘,您怎么知道?”
她刚才并没有说得那么详细,只是说怕冷。
妇人脸色变了变,压低了声音:“像,太像了。”
“像什么?”
“像以前村里的二狗子。”
“二狗子?”
“大概七八年前吧,”妇人回忆道,“二狗子被管事的选中了,带去城里干活,说能赚大钱。去了大半年,回来的时候确实带了不少钱,还说要给爹娘盖房子。”
“可回来没多久,人就不对劲了。”
妇人比划着:“那么壮的一个小伙子,突然就开始怕冷。大热天的穿着棉袄还在发抖。问他怎么了,他说骨头里冷,像是结了冰。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
卫不辞的心脏猛地收缩,手指死死捏住了一颗豆子。
“后来呢?”卫不辞急切地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妇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到一年,人就没了。死的时候,全身都是青紫的,蜷成一团,硬得像块石头。大家都说是他在外面染了什么怪病,或者是撞了邪。”
不到一年。
卫不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二狗子是个壮实的小伙子,染上这病不到一年就死了。
那姬如晦呢?
她那副被毒素侵蚀了多年的身子,是怎么熬过这一年又一年的?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二狗子会得这种病?
“大娘,”卫不辞抓住妇人的手,声音有些发颤,“那二狗子哥,去城里到底是干什么活?您知道吗?”
“不晓得啊。”妇人摇头,“管事的嘴严得很,只说是去享福的。二狗子回来也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