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再走嘛,价钱的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李正阳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这还有事呢,若不是谢家小兄弟托我来问问我也不会过来,我跟您透个底吧,我来之前人家可明确说好了,七两以上没得谈。”
“可谢家和别人不一样嘛!”李猪儿他爹接着说:“咱们卖地给灾星还怕沾染晦气,他们多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李正阳当即变了脸色,他讨厌别人喊祝明悦灾星,天天灾星长灾星短的,他和祝明悦经常见面也没见自己倒了什么霉。反倒是整日只晓得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一个比一个过得糟心。
“那就没得谈了,李叔我先回去了。”
“哎!别急啊!”李猪儿他爹娘面面相觑,疑惑这李正阳怎么好端端突然不高兴了,但当务之急是把人拦住。
李正阳带着任务而来,当然是想把地替谢家谈下来,可他实在看不上这一家子的嘴脸,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冲老人家发火。
“没啥好说的,谢家只愿意出七两一亩,价格方面我做不得主。”他语气冷淡说:“要我说,李叔你和婶子也该知足了。若是换我买,七两都不可能要的。”
李猪儿爹不高兴了:“大兄弟你这话说的不对,七两你还嫌贵?”
李正阳:“七两是不贵,可你非要三亩地连着菜地一块搭着卖,这可就是二十多两银子,咱们地里刨食的人哪个能买得起。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来之前已经好几拨人来过了,为啥没卖出去,你们自己不是心知肚明?”
李猪儿娘彻底没了话,半晌才呐呐道:“那是他们自个买不起。”
嗤!李正阳笑道:“那你们还是等买得起的来买吧!”恕他直言,哪怕是他家,他爹是村长,他兄弟在衙门当差,家中的积蓄也无法支撑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何况是其他人。
当然,那镇上的或是县里的富户倒是能一口气吃下,可人家即使买也是成片儿的买,根本瞧不上这零零散散的几亩地。
李猪儿爹娘闻言心虚得厉害,正如李正阳所说,他们刚放出消息,就来了几拨人,清一色都是要买田的,有只要一亩的,也有要两亩的,至于三亩,没人吃得下,什么?想买田还得连带菜地一块儿买回去?谁家还没个菜地了,要那多余的东西干嘛?
所以在听到李猪儿家万分不合理的要求后都死命摇头,逃也似的出了李家的门。
“七两就七两吧!”李猪儿爹娘终于妥协服软:“不过必须得三亩田带菜地一块儿买。”
李正阳心道那肯定啊!祝明悦那家伙可不就是奔着这些来的嘛!他心里是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显露,犹豫不决了一会沉吟道:“容我回去再和他们商量商量。”
李猪儿他娘就纳闷了,这还商量啥呀!还有啥不满意的,难不成是和其他人一样不想要菜地?
不要菜地可不行,他之所以定下这个规定不就是为了把菜地连带着卖出去!如若都只想买田,筹码一去,剩下的菜地就彻底没人愿意要了。
她此时既恐慌又后悔,恐慌的是李正阳回去说是商量,就怕和其他人一样没了后续,后悔的则是当初为啥狮子大开口非要出高价想坑谢家一把,导致现在想卖都不好卖。
老两口心惊胆战地目送李正阳出门,走出老远还在后面喊着“快去快回。”生怕他去了就不过来了。
李正阳此举就是想拿捏李猪儿家一番,好让他们知道不是谢家求着你卖地,而是你家求着别人买地,可别分不清大小王,随意找人谢家摆谱。
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是有效的,看那老两口眼神和黏在他身上似的就知道了。
祝明悦闲来无事在院里啃黄瓜啃得起劲儿,就看李正阳回来了,他挑挑眉:“没谈成?”
李正阳有心想逗他,也不说话,摆出一副愁脸,唉声叹气。
演的有点过了,祝明悦一眼就识别出他的浮夸演技,作势要把手里的半根黄瓜砸他脸上。
李正阳迅速躲开,脸上瞬间破功:“行了,骗不过你。谈成了。”
祝明悦刚准备高兴,立马就被泼了盆冷水。
“别高兴太早,人家是愿意以原来的价格卖给你不假,但你只有五两银子,我还没和人坦白呢!”
“谢沛不是说了?五两是定金。不到两个月我肯定能还清尾款。”
李正阳又说:“你猜李猪儿他爹娘为何要卖地?还不是为了给李猪儿盖房子相看人家。你看他们那急切的样子,就知道这钱是要急用的,依他们的性子,可等不了你两个月后才把钱补齐。”
祝明悦耸耸肩,无奈道:“那也没办法,我现在只有这么多。”
李正阳心中盘算着自己身上有多少钱能借给祝明悦周转,算来算去发现他那点钱填不进去就是杯水车薪的程度,只能无奈作罢。
“再说了,李家的地还种着粮食,怎么也得到秋后收割,我现在一股脑把银子给付了,还得等秋后稻子割完才能拿到地,迟两个月也没毛病。”
李正阳闻言认真思忖片刻,发现他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一刻钟后,李正阳面不红心不喘地把五两银子拍在了李猪儿家的木桌上。
“五两?”李猪儿爹惊呼道:“你搞错了,咱们事先不是说好的二十三两七百文?你拿这五两不是在糊弄人嘛!”谢家愿意买地他是高兴的,可当对方只拿出五两银子时,他就傻眼了。
李正阳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李叔你误会了,这五两是谢家给的定金。”
李猪儿爹:“什么定金不定金的,我老头子不知道这回事,谢家要买地,就得把钱全付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