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镜泽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真龙,他观察片刻,发现偏房貌似真的不太够。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镜泽打通了主卧和偏房之间的墙壁,将堆着书册的角落收拾出来,放上一张书桌。
“真的不要床榻?”他又问了一次释尘。
释尘点点头,他喜欢变成龙睡在地上,反正不知冷暖,自然是遵从本性。
镜泽心中暗道不懂享受,又想起自己初到人间时哪有什么床榻,不过都是寻条粗枝将就一晚。
释尘能有屋檐避风雨,也够了。
他将给释尘买的开蒙书籍放在了书桌上,拉着人坐到桌前。
“一个字都不认得?”他问。
释尘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他说:“……镜泽。”
“什么?”他突然叫镜泽的名字,有些不明所以。
释尘干脆咬破指尖,用金色的神血在木桌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镜泽”二字。
他半日前才刚知晓镜泽的名讳,镜泽有些稀奇:“你是如何学会的?”
释尘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在镜泽看不见的地方,他眼神闪躲,分明是羞赧。
镜泽哭笑不得,还是对他的脾性捉摸不透。
他坐到释尘身边,冷霜的气味扑鼻,释尘一瞬间屏住呼吸。
镜泽抹掉桌上神血,翻开《三字经》,顿了顿,说:“我教你认字可好?”
书都摆在眼前了,他方想起要问释尘意见。
释尘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当中一无所有。
没有镜泽的身影。
镜泽有些愣神,低下头,苦笑。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沉默片刻,镜泽伸出手指,指着书册上的字,一个个念给释尘听。
他一句句念,释尘也一句句学,神情认真,比隔壁邻居家里的孩童看上去还要好学,不一会,薄薄的书册就翻到了末尾。
镜泽又拿出了下一本。
……
整个下午,镜泽一点点教释尘学完了三本书,释尘比他想象地要听话很多,教什么便学什么,丝毫没有怨言。
镜泽颇为满意,放下他,去隔壁的杂物房取来一套文房四宝。
他开笔开砚,把蘸了墨汁的毛笔塞到释尘手中。
“写什么?”释尘抬头看他。
镜泽说:“三字经。”
“镜泽。”
听他叫自己,镜泽低头看他。
“嗯?”
释尘又重复了一遍:“镜泽。”
“写镜泽。”
镜泽听懂了他的意思,笑着说:“你方才不是会写吗?”
释尘被他唇角弯起的弧度惊住,面色慢慢便红,片刻后才从脑海里贫瘠的词汇中找到形容词,面红耳赤地小声说:“……不好看。”